陆连长果真是疲累的很,他吩咐完后,就坐在炕沿上呼呼的喘气,那个抽烟的士兵卷了一支烟,他递给陆连长“长官,抽颗烟解解乏”。
“不抽了,你的烟太硬,我抽不了”陆连长摇头。
石头在外面很快就烧了开水,他端了一碗进来,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大宝水喝,陆连长歇了一会儿,他再次看了看大宝的伤口,然后用准备好的布条,左一层,右一层的为大宝包扎。
包扎完毕,陆连长就走了出去,虽然他命令外面的弟兄严加警戒,可能还是有些不放心。
借着油灯的光亮,我看到大宝的脸色很是苍白,就像窗棂上泛着黄晕的窗纸,大宝一定是发了高烧,我的手触到他的脸上,就觉得热烫的不行。
我取了毛巾,沾着热水,为大宝擦拭身体,擦完后,就将沾湿的毛巾敷在大宝的额头,这时,中年汉子煮好了粥,他盛了一碗,吹嘘着,开始给大宝喂下。
陆连长又回到屋子后,他在土炕的另一头躺了一会儿,一切都料理完毕后,中年汉子就讲起了昨天发生的状况“我当时没在家,听到枪响之后,我担心我的老爹出事,就从地里往家赶,远远地就见国军弟兄们在和日本人开仗,我的老爹耳聋眼花,上了年岁,腿脚也不好使,老爹在街上走着,子弹就雨点般地飞来,就是这个兄弟”中年汉子说着,他抬手指了指大宝,继续说“在危机时分,他把我的老爹往院子里背,就在他还没进门的时候,腿上中了枪,这个兄弟举枪还击,不想,一颗子弹又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后来呢”石头不由得问道。
“我当时以为这位兄弟肯定是不行了,待日本人去后,我发现他还有一口气,就将他背到了家里”。
“你可知道当时有多少国军弟兄?”陆连长问。
“大概有五六十人,不幸的是,这一仗之后,队伍被打散了,当时死了十几个人,我佩服这些抗日的壮士,就把他们葬在了村后的那片树林里”。
“你可知道日本人去了哪个方向?”陆连长继续问。
“他们往北走的,不过,从此向北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马家寨方向,另一条是通往西北口方向”。
众人聊着聊着,有的弟兄不知不觉的就依靠着睡了去,大宝依然在发着烧,我和石头轮流着给他敷换毛巾,一直挨到天色放亮,我才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没有。
晨起的时候,我向陆连长请示,想留下来照顾大宝,陆连长没有允准,也没有做什么解释。
从现在看来,我们这个团已经被日军打得七零八落,想集合起分散的队伍似乎很难。
陆连长派人四处打探消息,他没有让我和石头出去,想必已经是对我和石头有所照顾,直到中午时分,派出的三拨弟兄陆续回来,他们都没有发现分散的国军士兵,能进一步证实的是,日军大批部队渐次集结在侯家集附近,他们很可能在短期内有大规模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