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要避到哪里去?”光波翼问道。
蓂荚略加思索,道:“纪家在上湖畔上有一处宅院,几乎未曾住过,除了我和家中的老管家外,并无他人知晓此处。那里既安静隐秘,又便于料理杭州的几家商号,应是不错的藏身之所。”
按:上湖即西湖,原名钱塘湖,亦名上湖。穆宗长庆二年(822年),白居易出任杭州刺史,作有“欲将此意凭回擢,报与西湖风月知”的诗句,最早提出了“西湖”这一名称。)
南山插嘴道:“怎么连我也不知道?”
蓂荚微笑道:“你平日只知淘气,几时关心过家事?”
方干“嗯”了一声,捋须道:“如此也好。事不宜迟,你们连夜收拾停当,明早便走。”
南山此时垂头丧气,一下午的兴致一时尽被打消,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道:“这个可恶的董真,有朝一日落在姑奶奶手中,定要将你丢进镜湖喂鱼!”
众人已无心再用酒饭,蓂荚招呼一个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多时那丫鬟便领着一个小童捧来一个木匣。
蓂荚对方干说道:“蓂荚本想和南山明日亲往先生府上探望,不想生出这般变故,一切也只得失礼从权了。这五百两银子,是孝敬先生的,过会儿我让人送先生回府时一并送去。”
方干推辞道:“这些年,老朽一直承蒙纪府照应,如今你自己独守家业,纪家上下几十口,全仗着你一个小姑娘家,你也当量入为出,多留些余地,以备不时之需,不必再为老朽破费了。”
蓂荚泯然笑道:“先生不必为我担心,先父留下的产业足以维持纪家上下的开销,这点银子对纪家并不算什么。先生一心治学,不事农商,却总要生活,这些不过是给先生贴补家计之用。父亲生前最重先生的人品、学问,蓂荚自幼也将先生看作家人一般,先生就不要再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