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凛月笑着将他揽进怀里,双手在他腰间收紧:“你决定你当时一无所有?”
看他瞪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司徒凛月没给他回答的机会,俯身吻在那双微微开启的薄唇上。
就着满山春意泄了一地春光。
事后,左玄歌半躺在师父怀里:“师父,过阵子咱们回枟州去看看吧。”
“好。”司徒凛月下巴蹭了蹭左玄歌的头顶,“怎么决定好要去枟州了?”
“宋小人酿好新酒了,咱们若不去看着点,他就要醉死了,到时候出了什么麻烦还不得我去收拾烂摊子?寻疆族嘛,现在主要在各地建望归宫,这种东奔西走的苦力活还是交给斜阳他们去吧。”
“司徒先生,左公子……”东儿气喘吁吁地跑上山,看见左玄歌和司徒凛月的亲密举动也不以为怪,这些日子他早就见惯了两人的腻歪,在他还未被圣贤书籍荼毒的幼小心灵里,也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何事?”司徒凛月扭头,一边问一边还不忘替左玄歌将衣服拢好。
“有客人上山。”
客人?左玄歌和师父互望一眼,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谁会特地跑到珩羽山上来找他们。
“他们找谁?”
“找先生的,可是也问候了左公子。”
左玄歌麻溜地从师父怀里起来:“去瞧瞧吧,师父,我有些好奇咱们这客人了。”
来的是一个壮年刀客,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一个衣着朴素有些怯生生地跟在他的身后,另一个与他二人相距稍远,看上去只有五六岁,一脸沉静的表情却如同已经看破世事一般老成,穿着一身藕色袍子,看似朴实无华,却实实在在是顶上乘的织云锦。
左玄歌从进屋开始,目光便定在这个小孩儿身上,他的身份委实不一般,那名刀客他从未见过,所以他们应当不是来找自己,所谓问候兴许就是一句客套吧。
那刀客与师父果然是认识的样子,见面便互问了好,寒暄过后那刀客竟将目光转向了左玄歌,他双膝倒地跪下:“司徒先生,我知道珩羽派的规矩,单脉相承只收一个徒弟,我也不愿为难先生,所以,恳请王爷收一个徒儿。”
司徒凛月自然将目光放在左玄歌的身上,对方求的既然是他自然由他拿主意。
左玄歌也不忙着答复,他倒是很好奇,这人带着两个孩子,他究竟是替谁求的。
“英雄说的是谁,玄歌也得先看看孩子的天赋如何,再决定要不要收这徒儿。”
刀客转脸向着那穿织云锦的沉默孩子,柔声道:“公子,请上前给王爷瞧瞧好吗?”
刀客对那孩子的客气语气,更肯定了左玄歌的想法,这个孩子绝对不一般。
那孩子在原地抿了抿嘴,一双漆黑的眼睛竟然看不出情绪:“我不想拜他为师。”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刀客顿时尴尬不已,却又不敢有任何违逆,只好起了身,神色晦暗地打算告辞离开。
左玄歌却笑了笑:“不急,这孩子也算与我有缘,你们不如在珩羽山先住下,他不想随随便便拜师,我也不想随随便便收徒,不如让我们彼此了解了解再说?”
“不。”那孩子眸光坚定地看着他,指着他又指了指司徒凛月,“你,没有他厉害。”
眼光好毒的孩子啊,聪明且直接,左玄歌对他越来越有兴趣了:“小孩儿,这种话,比我厉害的人才有资格说。”
那孩子摇摇头:“我还小,打不过你,以后,未必。”
左玄歌一手将孩子倒提挂在自己肩上,那刀客急得差点要拔刀了,左玄歌伸手示意他别妄动:“我师公是从前的天下第一,我师父是现在天下第一,我是未来的天下第一,你若是拜入我门下,迟早也是天下第一,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身边有全天下轻功最好的人,刀法最好的人,剑术最好的人,拳法最好的人,最会杀人的人,最会用毒的人,做我的徒弟,他们都将倾囊相授,你要不要做我的徒弟?”
那小孩被挂在肩上,显然并不舒服,眸光却异常坚定:“要,我要拜你为师,做你的徒弟,要当天下第一。”
“好。”左玄歌扛着他到烈日下,将他放下,“扎马步,坚持一个时辰,我便收你为徒。”
对于左玄歌严厉,那刀客倒是没有异议,只要他不是要害公子,别的都没关系,习武一路本就是艰辛险阻的,既然这孩子和孩子的母亲都下了这条决心,他又有什么可反对的。
“左玄歌呀!我来看你啦。”门外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李言清?!”左玄歌受到惊吓一般看着师父,“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咱们珩羽山这般热闹?”
有李言清的地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左玄歌简直想避而不见,然而那家伙显然没有察觉到主人家的情绪,高高兴兴地不请自入了。
“师父,以后咱们还是请些看门的人好了,这钱还是不能省。”
“哎哟。”李言清见着院子里半蹲的小孩,顿了顿脚,然后以飞扑之势朝左玄歌奔去,“你这儿居然还有客人!”
左玄歌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你来干嘛?”
“带我们家小家伙出来见见世面嘛。”
李言清将一直随身带着的小童子推到前面,小童子也不拘谨,正正经经地行了个礼:“左公子,司徒先生。”
李言清的目光不断朝烈日下的孩子身上瞥去:“左玄歌,借一步说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