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很多次,也许是不同的场景,也许是不同的时间,但人永远是那个人,没变过。或在山间,或在海岛,或在高楼林立的都市,或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他抱着她,什么都不说。
就跟现在一样,抱得很紧,紧得她呼吸困难,便从梦中惊醒。
泪流满面,湿了满枕。
此刻,也一样泪流满面,泪水把他的蓝色衬衣打湿了一大片。
即使这样,封硝也依然不愿放手。
两年!他失语两年!他消失两年!没有她的日子,整整两年!
他去过美国,也当过临时的野战医生,在军区医院还挂过职。
最终,封硝回来了。
他听到了遇冬主持的电台节目,还是那样熟悉又令人着迷的女中音,娓娓道来。每次节目结束的时候,她喜欢用同一首歌结束。
那首歌,是他最近听得最多的曲目《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我明明都知道/这将是最后的拥抱/你给我一个圈套/我不能跳不能遁逃/我拿什么和你计较/我想留的你想忘掉/曾经幸福的痛苦的该你的该我的到此一笔勾销/我拿什么和你计较/不痛的人不受煎熬/原来牵着手走的路只有我一个人相信天荒地老……
这是他们的真实写照。
他给她圈套,她不能跳,也不能遁逃。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遇小冬不是遇冬。
他欠她的……一直没敢还,一直不知道怎么还。他失语了,是个心结。
直到那天,遇冬第一次回梧桐馆。在她一个人悄然站在梧桐馆门前输入密码时,他忽然泣不成声。
仿佛看见离家多年的妻子,终于回家了。
封硝躲在暗处,望着黑夜尽头渐渐亮了。梧桐馆里亮着的灯,将他的勇气点燃。
他用手机为她订了餐,想象她吃饭的样子。然后很快,他就消失了。因为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段凉会找过来。
果然,段凉急风骤雨般赶到了。
封硝不敢出来见面,深知此时的段凉恐怕跟遇冬的关系更近。他不确定段凉到底还能为他保留多少秘密。
次日早晨,遇冬又把段凉给“壁咚”了,令他异常恼火。
在回e市之前,封硝挺想得开,觉得要是遇冬谈了恋爱或是结了婚,就祝她幸福。
亲眼见到,完全不能忍受。
尤其是段凉!
那个人绝不能是段凉!
于是他没忍住,发了信息联系段凉。一发完,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遇冬一定是以这个办法逼他现身……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旦生根,竟然挥之不去。
其实,她那么恨他,也同样在找他……就在封硝决定要见面时,遇冬竟然惹上了牢狱之灾。
说起来,令人啼笑皆非。
一方面,遇冬讲义气,为朋友挺身而出。另一方面,恐怕她是利用这件事,逼他出手救人。
虽然有段凉出面已足够,但这时候如果他再躲躲闪闪,实在很不爷们。
所以封硝来了……用一种最最平静的方式,没有惊心动魄,没有天崩地裂,只是从树后站出来,为她开车门,为她拿掉头发上的落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直到将她抱在怀里才发现,这感觉依然是电光火石,依然是令人心碎……
段凉也不敢再看一眼身后这两个人,就连站在局外的他,都像是一种劫后余生。
劫后余生,绝不夸张。
所有的误会,都烟消云散,决口不提过往。
只是在车子飞速行驶很久以后,遇冬才发现,“这是去哪里?不送我回家吗?”
她泪痕未干,满面通红,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景致,发现车子已出了荆凡。
段凉透露,“封先生有礼物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