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未走出几步,青阳道长却突然杵着拐棍站了起来,两人急忙停下脚步,看着青阳往屏风后走去。
白浩微微瞪眼,生怕他是去找白以楼抱着的箱子。
而白以楼同样也想到了,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桌案后,轻巧的将箱子放到桌下,又闪身出了桌案,站在外面看着青阳走到桌后,将拐棍放在一边,一手撑着桌案,一手将桌底下的箱子拉了出来。
他单手将箱子吃力的抱到桌案上,摸出身上的钥匙将箱子打开,从箱子里又抱出个小匣子,在身后架子上的笔架下摸出另一把钥匙,将小匣子打了开。
白以楼顿时感觉到强烈的阴气充斥着整个房间,他身上的鬼力开始疯狂流失,白以楼大惊,退开几步,将白浩拉到屋子的另一个角落的椅子后去蹲着,急忙撤了身上鬼力,两人身形顿显。
这匣子中究竟是何物,竟能有如此大的阴气,虽与阴阳潭中的‘气’大为不同,却是一样能吸收阴气,白以楼以为两者该是一物,现在看来却不能确定了。
方才定是未打开这小小匣子,因此感知不到这般强烈的阴气,而这匣子竟能压制住这般极阴之物,看来也是个宝。
白浩不知道白以楼转瞬间便生出诸多猜测,他蹲在白以楼身边,紧紧盯着青阳,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总感觉,青阳这段时间一脸病态,铁定与匣中之物脱不了干系。
两人蹲在椅子后,一瞬不瞬的看着青阳将盒子里的事物拿出来,因为隔着屏风,光线并不是很足,两人也看不清楚青阳手中之物,只隐约可见一块手掌大的东西,应该跟白浩说的铁片差不到哪儿去。
青阳将手中之物放在一旁,他转身在架子上拿来纸笔,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全是上好朱砂,他蘸了些朱砂,在铁片上画了许久方才放下笔。
白浩看得诡异异常,白以楼的眉头却越皱越深,青阳放下笔后,他便感觉周遭的阴气更甚,若是他没猜错,青阳该是在制作聚阴阵,这玩意他也仅仅是略知一二,只知这聚阴阵十分邪门,再是微弱的阴气都能将之吸收,且能吸收月之精华,山精鬼魅,可越聚越多,有祸及一方之威。
这么一来,即便是现在的‘气’与几百年后的阴阳潭中的‘气’有所不同,却也不能排除就是他手中之物的可能性。
就在白以楼沉思间,那厢已取来一把匕首,以嘴叼着,刺破了手腕,任由鲜血流淌到铁片上去。
白浩顿时一惊,扯了扯白以楼的衣袖,紧张的问:“他这是在干嘛,不会是想不开要割腕自杀吧。”
白以楼拍开他的手,不理他。
若是他真的肯自杀,白家估计也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白以楼不禁暗忖,他估计是想以自己的鲜血来祭养这个法阵。
白浩自讨没趣,只能按捺住心绪继续看下去。
等到放了足够的血在铁片上后,青阳从怀中拿出一瓶药,倒在桌案上后用伤口去抹,伤口立刻就不流血了。
白浩顿时明白他最近怎么总是一副脸色难看病怏怏的样子了,原来是贫血?
他将铁片拿起,上面的血已被吸收殆尽,他拿着铁片嗅了嗅,这才满意的将铁片放入匣子中,关上了匣子。
将箱子放回原位后,青阳便收拾干净桌案,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出了屏风,往侧边的内室走去。
白浩早已好奇得要爆了,十分想问问白以楼这青阳到底在搞什么鬼,然而青阳的内室一直传出咳嗽声,两人一时半会不得而出,只好蹲在原地等。
等到后来,白浩困得直接团在白以楼脚边睡着了,好在青阳屋中地毯甚后,睡在地上不是那么冷。
子时渐渐过去,青阳屋中的咳嗽声仍是断断续续,偶尔还能听到他起来翻东西的声音,白以楼只得坐到地毯上,准备等青阳睡着再出屋子。
他看了一眼蜷成一团突自睡得正酣的白浩,估计是睡得冷了,他不时往自己脚边蹭去,睡得有些不舒服。
倒是挺没心没肺的,还在别人的地盘上就如此毫无戒备的睡着了,就不怕自己丢下他先走了么。
白以楼突然想起前几日这家伙的心声,难道真的是因为对自己很信任很放心,所以毫无顾忌的就躺下睡了?
思及此,白以楼心中不禁有些微妙之感。
丑时末,折腾了许久的青阳总算再未发出任何动静,白以楼摇了摇白浩,要将人喊醒,哪知白浩睡得太死,从未有半夜醒来的经历,于是任凭白以楼怎么摇,也未见醒,反而不耐烦的嘟囔着要说话,白以楼捂住他的嘴,一把将人过到背上,施展障眼法虚化两人,便背着白浩出了屋子。
临走前还将青阳的屋子还原了。
回到屋中,白以楼几下将白浩身上的棉衣扯了,把人放到床里,只见白浩自觉的滚到里面去,等白以楼躺下后,又自发的滚了过来。
白以楼任凭白浩趴在自己身上做暖炉,心绪却因青阳之事波澜起伏。
看来这白文昌食言之后,青阳道长在这白府待不下去,要拿出办法整治白文昌了,呵,这白文昌还真是个目光短浅之辈。
估计是最近攀权附势让他觉得前途光明,便目中无人,连当初的承诺都可以背弃,也不怪他人心生恶念。
白以楼想着就觉得反感,白家人实在不是什么东西,若此行不是为了自身利益,他反倒觉得青阳的所作所为很是合理。
白以楼嘲讽般的勾了勾唇角,竟然有些期待这青阳道长会做出什么事来予以还击,当然,他自然都会处理好。
翌日。
白浩眼底淡青,显是没有睡好,他两眼无神的跟着白以楼走到柴房吃了饭,便缩在柴房里眯着眼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