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相信你,”熬了一晚上没睡,腿有点发软,万一如意有个什么紧急情况,得家属签字。你在这儿,算什么呢?
“你说得对,呃,那,要不,我去……市医院?我还真认识个熟人是那里的外科医生……”
“小少,你先过去,帮我打点等孩子出生,你来换我。”
“好好好,”他把手里东西交给我,小跑着离开。
打我爸电话没接,也许医院闹哄哄的,没听到吧。
不安地在待产室外走来走去,鼓起勇气打给洪喜。
被按了三次拒接。
这个王八蛋,吃了豹子胆,敢挂我电话。
再打,这下接了。
“什么事?”
隔着冰冷的电话,我仍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烦。
听到这句话时我的眼泪决堤。
我像顽劣的幼童,被小伙伴揍了没吭声,被老师误解了不解释,被伸长脖子的大白鹅追着跑了一路没掉泪……在家里亲人的身影突然出现时,纵然疼痛和恐惧感早已消失,却委屈地“哇哇”哭出来。
因内心深知,见到自己哭,不论此前受了多大的委屈,遭受了多么不公平的待遇,承受了多么粗暴的对待……亲人会以最快的速度站到自己身边,以抚慰、以踏实、以公正、以安全、以宠溺,以信任、以温暖。
那一刻,听到洪喜的声音,便有这样的感受。
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他在,就会给我这么多。
是的,一样都不会差,只会更多,不会少。
我哭得哽咽,只是叫:“洪喜,洪喜……”
他被我吓坏,顾不上怄气,焦急地问:“如心,你哭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湛澈那王八蛋欺负你?信不信我……”
“洪喜,市医院,”我抹掉眼泪蹲下来,“刚才我爸打电话说我妈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