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风刺骨。
或许是以前惯了,或许是身子回转了些,没甚么知觉。
只是偶尔肺腑间抽痛不可遏,深吸换口冷冷空气,则稍轻。
须臾却涌上更甚的一波。
不得用功,两膝自是渐麻。
到后来只觉得那里十分沉重,却分不出是不是自己的身体。
听得鸟声,惊抬头,发觉已是次日晨。
……真……
该唤君上的罢……
这几月好生相待,七冥你,竟就此……失了分寸。
地上,自己的影子短了,然后开始长。
又慢慢淡了。
待到冷湿点点片片砸上身来,才知道开始下雨。
合上眼,复又睁开。
衣摆?
原来是湖里涨了些水,浮了开来。
……君上。
七冥冒犯了……
只是,委实冷得很。
断不敢有下次,可不可以,现下定了责罚罢。
听得水打枝叶溅落地面的声音远近不绝。
偶尔有较大的一响。
远远庄子里,已经上了灯火。
冷。
好冷。
……已经不觉得了……
忽然间被抓拽而起。
惊觉待挣,却又懈了劲。
是君上。
好在神智尚清明。
于是请罪。
却被"闭嘴"两字,带了恼火怒意,打将了回去。
当下不敢再开口。
扣着我身子的手臂坚定,隔了几层湿意透过几丝暖意。
到了现下,还是眷恋这点温度。
苦笑。
须臾间已没进热水里。
微茫然。
发觉君上依旧环抱,贴身在后,扣了我右手,输着真气。
大愕。
"我那时,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到……"
耳边传来低低一叹。
"对不起。"
……原来如此。
这个……居然是,"对不起"?
忽然间就松懈下来。
热气缭绕。
昏昏沉沉。
依稀被灌了驱寒的汤药。
身子里外两头开始温热起来。
膝下一跳一跳慢慢觉得出痛麻。
有人推按着,手法老到。
安心。
眼皮重起来。
"睡吧,我在。"
点点头,想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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