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有对他说过她的具体位置。
可他来了。
仅是想一想,程梨心头就很热,这热一点点从她心口往上蔓延,充盈她的眼眶。
程梨动了下唇,喊任西安的名字。
她出声了,可她还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任西安也没被她惊醒。
既然耳朵没恢复,程梨没有再动。
她重新阖上眼。
心里在念一个字……傻。
他真傻。
十八岁时,程梨午困从寺庙的木椅上醒来,她的枕头是任西安的肩。
为了让她舒服一点,她醒来时看到她睡前坐得笔直的他躬起了背,降低肩高。
他坐得像个老头儿。
那时的程梨眼里都是他认真翻书的模样,她觉得那样老去就很好,只要他在身旁;二十六岁,程梨从睡梦中醒来,远隔千里的任西安空降到她身旁,看到他疲惫的睡眼,程梨突然害怕老去,哪怕任西安一直在她身边,她希望这样的时光慢一点才好。
这时光越慢,这相伴才能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