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的推开门,屋里的人一听到声响,缓缓转过身来。
一刹那间,沙若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眼前的人,面容憔悴,但是更为恐怖的是,一头青丝竟然变得霜白。
“大哥,”沙若风哽咽着冲了过去,抱住他,失声道,“为什么。”
云若静呆滞的坐在那里,虽然神智已经清醒,但是那双眸子已经失去了光彩。
自从上次沙若风说了那句“大哥,师弟他,他已经离开我们了”后,那句话就时不时的回荡在他脑海里,他便痴痴的对着云潇然的画像哭泣。
每天一想起沙若风的这句话,他就不由之主的对着云潇然的画像悲泣,流泪。
终于有一天晚上,月亮又圆又大,他恍惚想起,师弟不是喜欢在这样的晚上让我背他出去看月亮吗。
于是他兴冲冲的推开门,连声唤道,师弟,师弟。
当一室的画像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恍然一醒,师弟人在哪里呢?就这么一个提问,让他神智霍然清醒。
沙若风的话又浮现在耳边,云若静只觉得自己心神交瘁,不由昏睡在地上。
当他醒来时,发现侍女小月的惊异目光,他不解为何,直到小月为他梳发时,他才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竟然发以成霜。
我老了吗,他苦笑一声,是的,师弟不再身边,他便已经老了。
曾经上天给了他机会,是他没有抓住。
师弟再也不会回来了,苍天不会再给他第二次希望。
他还记的,当时他伸出手去,只抓住了一片空无。
能让他寄托相思的,唯有师弟遗落在客栈房间里的那个香包。
我还能做什么,我还可以做什么。他无声的呐喊着。
不行,我要将大哥的心拉回来。
沙若风擦才干眼泪,慢慢道,“大哥,最近江湖上流传着一些对流云庄不敬的言语,还有辱骂小师弟的言语,我担心是有人在背后作怪。”
他故意将小师弟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果然,云若静有了反应,道,“岂有此理。”
沙若风见状,心中暗暗高兴,心道,果然还是小师弟这三个字最为有效。
云若静站起身来,就在这时,张天翼匆匆跑了进来,急道,“庄主,大事不好。”
从未见张天翼如此失态过,云若静不由道,“什么事。”
张天翼道,“执法长老突然邀了几位江湖同道来到议事厅,指明要见庄主。”
云若静一怔。
执法长老具有对庄里堂主以上职务的人进行审判执行的权利,这些年来,流云庄鲜有大事需要执法长老亲自出面。
难道又出了什么大事?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已有江湖同道到此,自己应以庄主身份前去迎接。
于是,他道,“既然有贵客到来,你就随我一道前去接待吧。”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却不知这种不安从何而来。
张天翼跟在他的身后,望着他那头霜发,心中微微一叹。
庄主,那执法长老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只怕这次是冲着你而来。
云若静走进议事厅,坐在厅里的人一见他,都不由一怔。
几乎不约同声道,“云庄主?”
云若静摇了摇手,对着主人施礼道,“大家无需为我担心,远来是客,若静没有及时接待大家,请各位恕罪。”
他目光四扫,才发现厅里的人除了执法长老之外,还有花家的花无策,他旁边的那个白胡子老者便是江北周家的家主周显。
坐在这两位长者对面的正是黑衣老者青山长老和童战。
云若静的心一跳,花无策和周显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长者,今天居然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