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一股浊气从心口之处升起,双眼一黑,缓缓倒下。
“大哥,”沙若风见状,大惊,正要上前,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一个青衣人头戴斗笠犹如鹰隼一般从天而降,抱起地上的云若静,又迅速掠上院墙。
事情突然生变,在场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斗笠人便要飘然远去。
忽然听得一声娇斥,“那里走。”
那红衣少女怒斥道,“放下庄主,”身子一动,便要飞身拦住斗笠人,却听黑衣老者沉声道,“幽兰,住手。”
少女一怔,也就在她这一犹豫间,那斗笠人已远走高飞。
斗笠人抱着云若静穿山越岭,来到一处偏僻的峡谷,不远处的地上已经被人挖出了一个长长的深深的坑洞,看看堆在一旁的新鲜泥土,显然是几天前就准备好的。
斗笠人瞧瞧自己怀里的云若静,见他面白如纸,细如游丝,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不由暗道,这里风景如画,你睡在这个峡谷里,也该满足了。
他缓缓将云若静放进洞穴里,再望了他一眼,终于拿起放在一旁的臿,将泥土缓缓覆盖在长眠于地上的人儿身上。
不多久,地上已经堆起了一座新坟。
斗笠人扔下臿,立在一旁,默然的望着这座新坟,久久不动。
良久,他身形一晃,片刻间,已消失在峡谷深处。
突然,峡谷里的树林里传来窸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人影便从密林中现身,竟是那少女幽兰和黑衣老者。
两人望着地上的新坟,面面相觑。
幽兰道,“爷爷,难道庄主就这样真的离开了我们,我简直难以相信。”
黑衣老者长叹一声道,“其实庄主的身子从外表看与正常人无异,但是他屡次无视白月寒的警告,擅自动用流云庄的秘技,身子其实已经弱的无法补救,况且,后来备受素雅等人的凌,辱折磨后,他其实只是在苟延残喘,最后又受云潇然离去的刺激,承受不了压力,所以突然离世。”
幽兰道,“这么说,那个戴斗笠的人应该知道这一切,可是为什么他要带走庄主呢?”
黑衣老者道,“庄主的生死现在对流云庄来说事关重大,他带走庄主后,我便要在庄中传播话题,说庄主闭关修炼,准备对付明年与明月教的决战一事。”
幽兰惊愕道,“那,爷爷,如果到了决战之日,庄主还不现身,那么流云庄的名声不就扫地了吗?”
黑衣老者目中透出些悲哀,缓缓道,“是的,所以目前我们只有等待奇迹的出现。”
幽兰惊疑道,“奇迹”
黑衣老者缓缓点头。
幽兰怔怔的望着爷爷,忽然觉得他有些神秘,何时爷爷认识这个青衣人,她竟然都不知道,而且以刚才的情况来看,显然爷爷对那人竟是无比的相信,所以任他带走云若静,并将他埋葬再此。
“可是,”幽兰突然想起一事,“这样一来,庄主就不能娶花青鸾,那流云庄与花家的婚礼是不是会取消?”
黑衣老者没有回答,远处的黄叶打着旋在林间飞舞,秋风又起了。
☆、卷七01东升客栈
寒鸦凄鸣,夕阳落下,夜幕正缓缓将大地覆盖。
临近边境的范阳城里,灯火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东升客栈的老板正坐在一旁打着呵欠,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得得停在客栈门前。
又有生意上门了,老板一阵欢喜,站起身来,亲自迎向马车,恭敬道,“贵客请随我来。”
门帘一掀,一个明眸皓齿的美人出现在他面前,那美人微微一笑,随后向帘子里一探身,拉着一个紫衣少年跃下马车,淡然道,“陈掌柜,我的客房准备好了么?”
陈掌柜低声道,“在下早已为公子准备好,请公子随我来。”
素雅执着云潇然的手随他来到二楼一间雅致的上房后,陈掌柜自动退去。
云潇然漠然的坐在桌旁,脑海里反复回忆着云若静最后那一瞬的目光。
爱有何其之深,他竟然发觉到现在他还在深深怀念着对方的一言一行,仿佛那人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之中,不可抹去。
他脸上露出一丝悲凉的笑意,素雅见状,不由问,“你还在想他?”
云潇然喟然一叹,“想有何用,注定我们将要彼此折磨对方一辈子。”
“你能这么想就好,”素雅忽然有些恼怒道,“你记不记得你曾是我的人,我能一直容忍你,已经是极限了,你给我听着,”他咬牙切齿,“明天离开后,你必须与他永久断绝往来。”
他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冷冷道,“更不可想他,否则,让我发现一次,就折磨你一次,你知道,我明素雅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