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日朝穿雾,浓云夜护霜。
风声空浩荡,雪意愈微茫。
几闲临帖,铜炉静炷香。
悠然践残岁,不是傲羲皇。
――陆游
秋去冬来,北京的冬天冷得可怕,让人觉得冷的不是雪、雾、霜,而是浩荡的北风。
景仁宫中却如春回大地般,暖得悠然自得,仿佛置身在二十一世纪的空调房内。
冰雪坐在躺椅上看书,如果不是看到身边都是非常正规的清宫衣饰,感觉好象是在那个电视剧里扮演着清宫戏,自己演的是妃子角色,其余这几个宫女都是些尚不入流的演员,看到韩雁,冰雪的这种感觉才算消失,才能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处在清初的皇宫中,而且还是顺治皇帝的妃子,康熙的生母,感觉总是不像真的。
冰雪已经好久没有在睡梦中回到那个旅游车中,回到那个位于北京朝阳区的星级酒店的席梦思床上了,回到跟梦儿依偎着突然醒来的那个位置上。
冰雪不在意,在哪边都没关系,不过现在自己却不想这么早就回到现实当中去,怎么着也要享受下自己在这大清皇宫内如鱼得水般的生活,看看这大清王朝是否会慢慢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走,能不能真正创一个大清盛世,不是象泡沫经济般时间不长的康乾盛世,是真正的如古大唐般万国来朝的盛世华夏。
玄烨时不时来看一下冰雪,告诉冰雪一些自己的事,如今他文也修,武也修,白天听经史、练骑射,傍晚穿便服到佟家去跟伍次友学习,如朋友般在谈天说地中懂得了不少的知识,明白了许多宫中所设的老师教导不来的心得感受,使得玄烨受益非浅。
冰雪招了三十名红门小子,跟着玄烨,做为小布库,可以陪着玄烨一起练,作为东宫侍卫陪着玄烨,时不时还跟某位武将锻炼锻炼。而这种顽童般的练习,对于鳌拜这位权臣来说,并没有在意,作为满洲第一勇士,怎么可能会怕这么几个小布库,在鳌拜的意识中,这些小布库只不过是皇太子玄烨的武伴罢了,跟自己相比,差得太远了,没得比。
玄烨自从跟伍次友亦师亦友的相处下来,耳濡目染之下对鳌拜这类圈地乱民的权臣有些恨,但毕竟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因此心中的恨意没有多强烈。他记得额娘曾经给他说过的一句话:即使你再恨这个人,你都要冷静思考,力求一击必中将敌人消灭在萌芽状态。
玄烨有时也觉得奇怪,自己从小一直是跟在皇阿奶身边的,经常教诲自己的是皇阿奶和她的侍女苏麻喇姑才对,虽然自己也时常跟额娘见面,但时间并没有多长,怎么会对额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那么清楚呢?反而对皇阿奶或苏麻喇姑有时说的话会记不住呢?真是奇怪啊!不过,感觉上,自己非常喜欢这种感觉,额娘不仅被皇阿玛所喜爱,自己这个儿子,还有梦儿、二阿哥不是都很喜欢和敬爱额娘吗?
朝堂之上,福临正在跟朝臣们商议着国家大事。虽然天气冷了,但这朝议是不能改的,自然君主、大臣都得准时上朝,不能误了时辰。
兵部侍郎泰必图出班将刚到的六百里紧急军报,一卷红泥火漆封顶的文卷,上前道:“臣这里有六百里紧急军报,乃是从云南吴三桂王爷发来的,请皇上龙目御览。”
值班太监赶紧下去将军报捧了,上来回递给福临,福临接过看了下,脸色阴沉,将军报往御案上一丢,冷冷地看了看满朝文武。
文武大臣们看皇帝那满脸阴沉的模样,都不愿出头找霉头。
这时,身穿九蟒五爪的簇新袍褂,外套仙鹤补服,一双马蹄袖高翻着,露出雪白的里子,珊瑚顶上拖着翠森森的双眼孔雀花翎的鳌拜,走出班列,大声道:“皇上,臣有话说。臣告九门提督吴六奇不知回报皇上,纵歹民行凶,应全家抄斩,诛灭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