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把水杯放在一旁,用仅存的右手小心地扶着珊瑚坐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坐稳,然后端起水杯轻轻喂水给她。
这一对师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理会身旁下巴掉落一地的砰砰声。
“我们先出去了。”戈薇用能够媲美夜总会妈妈桑的音调说着,一手拎着犬夜叉的耳朵,一手拉住小铃冲出房门。弥勒随手抄起七宝、云母以及邪见紧随其后。桔梗正对上珊瑚看过来的目光,微笑了一下,也转身走出屋子,带上了房门。然后听到屋里传来珊瑚的声音:“桔梗,别跑掉啊,我还有事要对你说。”
闲杂人等统统退场,杀生丸大少的脸色连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但珊瑚就再也撑不住脸皮了。喝完半杯水,看看大少爷似乎没有丝毫让她归位的打算,珊瑚开始在心里骂自己没用:天啊,为什么一接近狗家大少的气场,自己无论演技也好、智商也罢,就都被雨打风吹去了?这难道是童年遭受斯巴达教育遗留的心理阴影么?是的,是的,一定是这样。本小姐会出现各种低能的反应(作: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都是被你迫害的后遗症!
杀生丸放下水杯,气定神闲地看着珊瑚。虽然她在刚才对桔梗喊过一句话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不过他完全能够想象她现在的脸色:阴晴不定,一阵青一阵红。
不知道她现在又是在为什么事苦恼呢?左右不过是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吧?他的这个徒弟很奇怪,遇到真正的麻烦时从来看不到她皱眉,反而经常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抱着脑袋咬牙切齿地伤神。这个孩子,很怕被人看穿心事吧……
不知不觉间,杀生丸似乎也被传染上了珊瑚神游的毛病。幸好他一向都在扮冰山,走神了别人也很难察觉出来――有他心通的邪见除外。而此时此刻,即使他的神情会有什么变化,房间里唯一的那个观众也正忙着缩在他怀里扮鸵鸟,看不到的。
就这样相对无言了很久,久到让屋门外听壁脚的一群人就快要忍不住打破门冲进来喊“退票”的一刹那――珊瑚终于低着头心虚地说出第一句台词:“对不起……杀生丸大人。”
“哦?”他的嘴角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实在抱歉,我表现太差,给你丢脸了。”她嗫嚅道。
接着又是沉默。
场外观众屏气凝神,戈薇一手拿着杯子贴在门板上倾听,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攥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良久,杀生丸终于开口:“下一次不要这么蠢,明知道是陷阱还往里面跳。”
“是。”珊瑚继续把童养媳的气质发扬光大。
门外“啪”的一声裂响,爆发出一股怪异的杀气。是恨铁不成钢的戈薇把杯子捏烂了。
杀生丸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有人跌进门里;有人没来得及收起“偷听”的姿势;还有人已经躲到了稍远的地方,装出一副“我不认识他们,我也不认识你,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他用眼角斜睨了一眼头上出汗的众人,秉承王子sama目中无人的优良传统,带着邪见和小铃,也不用挥衣袖,就云淡风清地离开了。留下了据说要卧床静养十几天的首席大弟子珊瑚。
“怎么可以走得这么干脆?!杀生丸到底在想什么啊?”戈薇对他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愤慨和震惊。
“因为他信任犬夜叉嘛。这里任何一个,都要比他会照顾人的。”珊瑚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着不负责任的台词。啧啧,现在才想起来,如果再加上琥珀和钢牙,刚才这里就算聚集了《犬夜叉》的全套主角系人马了啊,真是有面子。
“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我看他昨天的样子……还有刚才,他对你的关心一点儿掩饰都没有,怎么一转身说走就走了……”戈薇皱着眉头,百思不解,“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刚才那一下就吓得她几乎心脏病发作了。如果他再温柔体贴地留下来照顾病号,她会不会受宠若惊到暴毙啊。
啊,刚才他身上带着两把刀,自己居然没有想起来问一句……
是啊,总是表现得这么低能,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连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