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许泰达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受气,被一个晚辈当面剥下面子,他哪里忍得住?说到底,他真正有感情的人,不过是敏之,陆家其他人,当年都阻碍他俩在一起,许泰达是看在发妻的份上,才对陆谨行如此尊敬。
既然陆谨行不需要这份尊敬,许泰达也懒得再把自己脸面踩在脚下。
他自觉除了欠敏之,亏欠他和敏之的儿子,又不曾亏欠整个陆家,陆谨行哪能在他面前张牙舞爪?
为着敏之,他无法真正和陆谨行翻脸,却也不耐烦继续留在原地受亲孙女的气。
许首长黑着脸,干脆不进医院去看陆铣——他虽然不喜欢亲孙女斤斤计较,事实上他对陆铣更无好感。就像他面对许晴会偏心,宝镜虽然性格不讨喜,毕竟是他流落在外的亲孙女,是他和敏之的孙女。
许泰达自己可以指责宝镜,却不会允许陆铣迫害她。
比起宝镜,陆铣这个便宜大舅哥,又成了外人。
若是陆铣撑不过这次,以他的死亡,能换取亲孙女的谅解,许泰达认为很值。
“你好自为之吧,这里毕竟是京城……小晴舅舅若是死了,你总该消消气。”
许泰达不敢去看陆谨行的表情,丢下这句话,就让老张开车载他离开医院。
宝镜脸色难看,呵呵而笑:
“许首长的意思,陆铣若是死了,就能抵消我和陆枚三人的恩怨?还是说他不插手我们如何对付陆铣,却在警告,我们不许同样对付陆枚母女?”
陆谨行精辟点评:
“许泰达太天真了。”
宝镜十分赞同。她血缘上的亲爷爷,高高在上的许首长,真是太天真了。她和陆舅公做了这么多,怎么可能只收拾了陆铣就收手?
陆枚,窃取她奶奶幸福的丫鬟,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不,历经刚才一幕,宝镜甚至觉得,害的她家亲友前世流离悲苦的罪魁祸首,事实上正是她亲爷爷许泰达。
他或许没有直接害人,他的纵容,却是一切的悲剧发生的根源。
宝镜还来不及去深究,到底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许泰达,她视线所及,就看见了一个老熟人。
闵封岳提着药箱,正和陆枚一起,疾步往军医总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