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沅眨了眨眼睛,清醒之后智商也跟着回来了,见势不对,当即乖巧一笑,从善如流道:“我错了。”
不管错没错,反正先认错!
“我不该自己一个人出来,”洛沅边看青玉脸色边说,“我更不该在要下雨的时候出来,我真是太可恶了,回去之后我就罚自己吃一块绿豆糕,好不好?”她眨了眨眼睛,特意卖乖。
青玉的火气就像那流星,一闪而逝,压抑的深沉而厚重。她垂下眼睛看她,看她眼中清晰的倒影出自己的影子,沉默一会儿,方才收拾好心情,轻轻说道:“下次出来要先告诉我,不然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洛沅眼中笑意一闪而过,伸手就想抓青玉垂在身侧的手。
“好啊好啊,下次我一定告诉你,青玉你病好了吗?”
青玉不着痕迹的避开洛沅的手,眼眸低垂着略过洛沅的问题,“回去绿豆糕不用吃了,这两天每天两碗姜汤。”
没有抓到青玉手的幽怨立马就被这个消息给盖了过去,她退而求其次的扯住青玉腰带,哭丧着脸:“不要不要啊,我不喜欢喝姜汤,我还是喝、吃绿豆糕吧……”她勉为其难,一脸幽怨的撒着娇。
洛沅撒娇功力深厚,青玉差点就想要摸摸她脑袋了。
真难养……青玉默默想到。
“不行。”青玉冷酷的拒绝了她,见她身上衣服都已经被风给刮干了,只有头发还有些潮,一缕一缕的,跟切好的挂面一样,也就没有管她身上的衣服,展开怀中披风,将洛沅给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有些苍白却精神十足的小脸。
捡起地上的竹伞,青玉犹豫了一下,伸手牵住洛沅被衣袖裹着的手腕,“我们走吧。”
洛沅皱着脸,点头,任由青玉牵着她,头顶一方竹伞,步入雨幕。
大雨连绵不绝,一把竹伞密密绵绵的挡住从天而降的雨水,在漫天大雨之中,独立出了一片小小的空间。
早已经将刚才撒娇失利的事情给选择性的遗忘了,洛沅心情好转,小脸轻轻蹭了蹭柔软干燥的披风,渐渐蔓延全身的暖意直直暖到了心底,咂了砸嘴巴,她莫名的尝出了一点甜蜜。
她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微微侧头,视线从青玉单薄挺直的肩膀,浏览到她精致俊秀的侧面,细细密密的睫羽遮住了她黝黑的眼珠,挺直的鼻梁下单薄的薄唇…………
视线循环了几圈,最后还是情不自禁的落在了那双薄薄的唇间,察觉到好像有些不妥,洛沅脸颊爆红心虚的移开视线。
她心突然跳的很快,脸颊温度逐渐攀升,视线时不时稍显木然的凝滞在青玉那有些苍白的薄唇间,好似有清甜的滋味从舌尖绽开,她咬了咬唇,呆呆的被毫无察觉的青玉牵着走。
她突然……想要亲亲青玉……
不不不,她怎么会能有这种想法呢!一定是被雨淋昏了头!
就算两人都是女子,可是如此亲密……还是不太妥当……
洛沅心思几番起伏,眼睛也不由越发关注,而越关注她心思就越发浮动……
她一直都知道青玉很好看,但是具体怎么个好看法她也形容不出,她看过自己的长相,也见识过前世后宫环肥燕瘦的妃嫔们的长相,甚至还曾痴迷过季长安的俊美容颜,但是这一次,她居然会对这个从小陪伴在她身边,亲如姐妹的青玉,起了一亲芳泽之心!
不不!不要啊!
感觉洛沅越走越慢,时刻防备着洛沅碰触发现异常的青玉眼神询问,回头看向洛沅。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再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到了。”青玉轻声开口安慰,此时她们已经走到了主院前的小花园里,小花园中境况凄惨,修剪的娇弱而美丽的鲜花被这毫不停歇的大雨打的是一地狼藉。
洛沅面对着青玉温和沉静的眼神羞愧的低下头,心中暗暗唾弃自己,着急忙慌的将那大逆不道、惨绝人寰的念头毫不留情、万般唾弃、痛心疾首的狠狠压在禁忌深处,然后浑身虚脱的松了一口气,心虚气短的点点头,不要脸的装出了一脸娇弱:“好。”
她想静静……
一路老实的回了屋,门口两个看门丫头已经换了两个新面孔,然后,像是迎接王母娘娘的老祖母的老祖母的老祖母……反正就是很郑重很殷勤很周到的一个捧着热茶一个捧着冒着热气的暖手炉,见着洛沅就跟见着亲奶奶似的又是端茶又是给擦雨水……
“小姐,屋中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吧。”将暖手炉塞进洛沅手中的那个尖脸的小丫鬟笑意盈盈的说道。
洛沅自从死回来之后就有些不怎么喜欢这些下人们太过殷勤,稍稍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听到沐浴,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玉,然后立马就像是被谁蛰了一下似的移开视线。
“不用了,你们去厨房给我叫两碗姜汤,再端点新蒸好的绿……糕点。”洛沅咬了咬舌尖,止住了自己下意识说出口的话。
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淋了场雨给脑子淋糊涂了?
她再不敢多言,打发走两个小丫鬟,立马脚步匆忙进了屋。
青玉收起竹伞,跟了进来。
屋外雨声浩大,屋中气氛静谧,封闭的空间之中渐渐的,像是要发酵出一点什么。
洛沅感觉有些热,但是她没有动作,她就像是原本懵懵懂懂的小狗,突然稍微长大了一点,敏感的反应察觉出来了一点以往不得而知,而现在不可言说的界限,拘束了起来,往常大大方方在青玉面前脱衣服的举动现在想想都让她想脸红。
她轻轻摸了摸脸,有点烫。
青玉半点没有察觉到洛沅的旎旎心思,此时的她正忍受着从脚底窜上来的寒气,冰冷蚀骨的想要带走她身体中最后一丝热气,几乎要让她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像是赤身裸体的站立在冰天雪地之中,冷的意识都要模糊不清,牙关轻轻打战,脸色已经白至透明,涂抹遮掩的胭脂再也盖不住她的脸色,索性室内光线昏暗,而洛沅此时没敢注意,她将视线直直的盯在屏风后冒着热气的木桶之中,努力压制住全身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