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隶的脑子里冒出这个词。
要不是看了这些日记,他根本就不会知道阿静时常被地痞敲诈,甚至有一次还被打过。凭他那些奇怪的能力完全可以反抗,他却一概接受下来,无所谓到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
也许从这个角度看,归心堂找上他是一件好事吧,至少让他重新学会了生气和害怕。——像一个还活着的人那样。
丁隶这样想着,缓缓地合上了电脑。
书房里的齐谐拉开抽屉,很容易发现了被动过的痕迹,尽管所有东西都原样地摆在那儿。
目的一定是这个。他指尖摸过日记的封面。
“钱思宁拿去扫描了,昨天有带去医院给我看。”丁隶站在书房门口。
齐谐皱了皱眉头:“谁让你起来了,回床上躺着去。”
“我都在医院躺了五天,早就好了。”丁隶表现出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还有鱼汤的味道不错。”
“不用谢。”齐谐说。
“我又没打算谢你。”丁隶毫不客气地坐在书桌上。
“你看了吗。”齐谐问。
丁隶一愣,想起他指的是日记:“随便翻了一下,怎么了?”
“没怎么。”齐谐取出本子撕下几页。
“你又要烧了它?”
“不是。”齐谐把那几张纸折起来,“我得换一个安全的地方藏着,不能再让她拿走。”
“她为什么要把日记给我看。”丁隶问。
“不知道。”齐谐说。
丁隶瞧出一些端倪:“你这种反应说明你知道。”
齐谐直言不讳:“不知道的意思就是不能告诉你。”
丁隶不满:“你上次还说我想知道什么都不会瞒我。”
齐谐犹豫片刻:“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说,可是有一些不能,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就请不要问。”
丁隶点点头,说好。
齐谐却望着他。
“怎么了?”丁隶问。
“没有。”齐谐收回了视线。
“你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丁隶低下头想看清他的表情,“是不是我住院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齐谐摇摇头靠进椅子里:“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人可以付出信任到这种程度,我让你不问你就不问,我说有妖怪你就以为有妖怪,你就不怕我在骗你吗?”
“不会啊。”丁隶理所当然,“在屠家村那天我都亲眼看到了,怎可能是你骗我。”
“那是因为你喝了药,其实那是一种致幻剂,功效类似于大(防和谐)麻,你看见的那些妖怪都是你的幻觉。”
丁隶想了一下:“可是马昌他们也看见了,在那个石洞里,怎么可能三个人出现同样的幻觉。”
“那是因为我说了有鬼,你们受到语言暗示罢了,包括白衣服长头发女鬼这些特征,以及她之后会回过头来。”
“可是青蛙和半鱼半鸟的怪物呢?那时候你并没有暗示我。”
“更早前我就提到山里有那些东西,你已经把它记入潜意识了,一旦身处那种阴森森的环境自然会联想起来。还有,赋育楼遇见的道士是我叫钱思宁安排的,吕秘书没有说错,他就是我找的托儿。”齐谐言语平静,目光低垂,“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妖魔鬼怪,全都是我胡编的。”
“不、可、能。”丁隶担心地盯着他,“阿静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因为迟早会有人跟你说这些,不如我先演习一遍。”
丁隶一愣:“所以你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
“嗯。”齐谐长舒了一口气望向窗外,“我怕万一别人这样说你就信了,以为我一直在骗你。”
丁隶笑着叹息:“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