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我警觉地退进一旁的草丛中,蹲倒在地,静静地摒着呼吸……几分钟后,一双脚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那是一双穿着毫无特征的白球鞋的脚,它在原地站住,缓缓转了几个圈,我很想抬头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因为我确定她就是给我制造幻觉的人,但是我怕惊动了他,只得一动不动地弯着身子,心里的紧张慢慢聚集到了一点。我的意识从没像现在这样那么清楚过,我直愣愣地盯着那双鞋,想把它记住,虽然它看上去没有一点特征,只是在鞋底沾了一些黄泥。
没多久,它开始走动,只是,它居然朝自己走来!我惊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它像长了眼睛似地径直朝我走来,我伸手按住了脚上的小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它,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升到了。
然而它竟在我拔出刀的那瞬间停在了我面前,然后再我惴惴不安中掉头离去,脚步声越来越远,渐渐地走出了我的视线范围内。
我暗嘘一口气,跌坐在地上。猛地,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在干什么!”我一眼瞟到落在自己肩上那双皱巴巴的手,我“啊”地大叫出来,结果很快就被捂住了嘴巴,抱怨的声音钻入我的耳朵“丫头,别乱叫!”
“啊?”我转过头去,居然是张伯!“张伯,是你吗?”我惊喜地抓住他的手臂,像个孩子似地大叫着。
“嗯嗯,孩子,是我!”张伯恢复了一脸的温和慈祥,笑眯眯地摸摸我的头,然后皱皱眉头告诉我,“孩子,你不应该来这里的,这里阴气很重,刚才我看到你跑上来,不放心你就跟了上来。”
张伯是附近的村民,是一个单身老人,经常一个人来这里种些蔬菜。他是一个矮小瘦弱的老头,平日里独来独往的,不喜欢与人交流。有一次,他一个人推着一车肥料上后山,汗流浃背的,正巧赶着去上课的我帮了他一把。从此,每次见到他在后山,我总会热心地跟他打招呼。老人不善言辞,但是常常憨憨地对我笑,有时候给我一点自己种的玉米和番薯。
“张伯,怎么了?”看到他脸上少有的神色,我也敛去了笑意,低低地问他。
“你还记得我和说的,我的那个老婆子吗?”张伯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将破旧的草帽搁在一边。
“恩,我记得。”我认真地点点头,仔细听着他说。
“我老婆子死了十几年了,最近很少梦到她了,可是上个星期我梦到了她,她过得很不好……”说到这里,张伯的表情有些痛苦起来,他一直很爱他的老婆,尽管张姨死了十几年了,但是他仍没有忘记她。
“她怎么了?”我不禁感到好奇起来,张伯是个不大会情一流露感情的人,除非真的碰到了什么事!
“她在地底下受苦了,她说自己的灵魂被禁锢在了这片后山,后山来了一个很强大的鬼魂!她告诫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这里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张伯的脸似乎几天之内就苍老了很多,他老泪纵横的样子让我感到很心痛。
“可是,我们一定能够要找出真相,为什么后山突然变得这样!”我眼里闪出精光,从杂草缝里往外看去,天色愈发暗沉得让人以为黑夜就要到来,然而心底那份执拗感涌了上来,我一定要抓到那个人。我拨开茂密的杂草丛,一跨步冲了出去,然则却被张伯拉住,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你要找什么!它确实就在这附近,但是它已经拥有了本事,你制服不了它!”
“什么?”我睁大了眼睛,一个死婴拥有了本事,难道……我蹙紧了眉头,不安地望着张伯坚定的脸,我突然觉得张伯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张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仔细地审视起张伯犹豫不决,吞吞吐吐的表情。
“唉唉,丫头,你不要多问了,总之你听张伯的话没错,况且公安局不是都把这里封起来了吗?”张伯摇摇头,不愿意和我透露什么,然而他的样子让我更加确信他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