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放完,孟长春给他倒上了白酒,他见酒不错,也没有说什么。
“老孟啊,你儿子都上大学了,你在厂子里也没混出个头,失败啊!”副厂长龇了一口酒说着,完全没有给孟长春任何的面子。
“我们都是小人物,混个温饱就可以了,没有大的追求!”孟长春低低地说着,有些尴尬的看了孟凡成一眼。
孟凡成装作没有听见,只是笑着吃着菜。他知道,正是因为这个副厂长的老婆也是纺织总厂的会计,最后母亲才下的岗,而他老婆却还悠闲的上着班。要是放在重生前,孟凡成是不屑看他的嘴脸的,不过现在他却很想看他的表演,演得越卖力越好。
“老孟你说说你,怎么活这么大还没有上进心呢!你老婆也下岗了……不过这事可不怨我,你也知道,我老婆那脾气!”孟长春还是笑着没有反驳,而是恭敬的给他倒上酒。
他见孟长春这样唯唯诺诺,加上酒力,心中越发的舒坦。
“以后老孟啊!有什么事说一声,别把事窝在心里。我朋友多的是,我能帮你的一定尽量的帮。”副厂长说着。
林素梅见丈夫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想说什么,见孟凡成都没有吭声也就作罢。以儿子以前的脾气,他是最见不到孟长春低声下气的,可是儿子现在的确是变了,变得她这做妈的都有些摸不着他的性格了。
酒桌上坐着的基本上都是孟长春的同事,他们都知道这位副厂长的为人,有些可怜地看着孟长春。
“我有一同学贾立柱,现在东辛当副区长,据说现在和徐福政坛新星李炳超最铁,现在在徐福,没有人家办不成的事情。”历来喝酒离不开吹牛,认识有本事的人,是吹牛一大素材。
“好像孙喜厚是你的老师,他被双轨你没去送牢饭?”孟凡成小声地低估着,显然这位副厂长也是没有眼力的人,要是他知道李炳超的儿子就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而且有可能听到他说的话,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感想。
副厂长显然是听到孟凡成的嘀咕了,表情突然的不自然起来。那可是他以前的吹牛资本,动不动就他老师是谁,自己是如何尊师重道,老师又是如何爱生如子。他这副厂长的职务据说就是孙喜厚给安排的,可是现在他绝口不提孙喜厚,就像根本没这人一样。虽然孟凡成对孙喜厚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也为他感到心寒,官场上的人情冷暖就是这样,这也是为何孙喜厚到了要退二线的时候,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拖延着。
桌上其他人也听到孟凡成说的这话,都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孟长春想笑也只能死死的憋住,生怕当面得罪领导。
“老孟啊,我可是好意和你说这些的,别你自己不争气,把孩子也教育成这样!”副厂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孟长春也觉得欠妥,忙说:“别在意,这孩子让我惯坏了,回去我收拾他。”
副厂长显然还没有消气。“别以为考上大学了不起,毕业还是要找工作的,到时说不定还是要求我的。”
孟长春感觉他说的在理,赶紧地瞪了孟凡成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
孟凡成装作没有看见,帮助里面的服务员上着菜。
“等他大学毕业,保不住我的同学就当了书记区长了。那时只要我一句话,工作是没有问题了。”副厂长这话有些怒气,暗含着没我以后孟凡成是别想有工作了。
桌子上的人都没有接他的话,只有孟长春点头说是,他是不敢得罪他的,说不定以后真得有求与他。
这时贾立柱正好从楼上的包厢中下来,环顾了一周,往孟凡成这桌走来。
早已经看见贾立柱的副厂长,见他往自己走来,感觉这下找面子的机会来了,心想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吗,看谁还能以为自己是在吹牛。
可是贾立柱却没有在意已经满面笑容站了起来的副厂长,而是对孟长春和林素梅笑了一下,揽过背对着自己,正在吃菜的孟凡成。
“凡成,怎么还在下面呢?李书记可要给你敬酒呢!”贾立柱拍着孟凡成的肩膀,不像是开玩笑地说。
而在对面站着的副厂长正在一脸雾水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李书记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