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生产的问题,施歧山在离开徐福之前已经完全交代清楚了,他本着打持久战的思路,匆匆踏上广东的火车。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第三天他就回来了,并带着自己的徒弟汤涛以及他的女朋友。施歧山是个做事有战略的人物,他这次广东之行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他在去之前已经多次与汤涛未来丈母娘探讨养闺女的作用。不管闺女孝顺与否,跑到广东那么远的地方总是不称心。
汤涛的未来丈母娘也是感同身受,早早就去了电话,催促已经去了广东的女儿做女婿的工作,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回来,而且他也把人们流传的关于孟凡成的故事又夸大的与女儿讲了。她说,有这样的人在,以后厂子是绝对不会倒了的。
等到施歧山一到广东,发现汤涛连东西都收拾好了,于是买了车票就又杀回来了,连广东是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好好得看一看。不过他并不感到遗憾,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酒厂能快些投入生产,这个比在窗口望一眼,对他更有诱惑力。
孟凡成亲自到火车站接了施歧山他们,然后希望把汤涛先安顿在费翔宾馆,可是由于汤涛老家也是徐福人,没有听从孟凡成的安排,而是先住在了老家。
汤涛的形象是年青版的施歧山,也是厚厚的眼镜,瘦瘦的身材,以及凌乱的头发,不过他的性格似乎要比施歧山急躁一些,一下火车就希望能重回到实验室,把自己新的啤酒配方交给酒厂。
九七年对知识产权已经有了一些认识,只是这些认识是粗糙的,还不能规范人的行为,所以挖来了汤涛,就等于挖来了外资酒厂的核心技术,而且还是无偿的。
回到酒厂,汤涛一时有些无措起来,毕竟他在这里工作了六年,对这里还是有感情的。他看到酒厂现在到处充满活力,满眼都是熟悉的人,以及他们变得匆忙的身影,这才最终放下心,感觉这才是自己想为之奉献的地方,而不是以前吴坤领导下的没有活力的酒厂。
汤涛通过施歧山对孟凡成的描述,感觉这应该是一位盛气凌人的中年人,没想到居然是学生模样的大孩子,让他总感觉有些不适应。可是他在广东见过太多的怪事,这样的以貌取人的小事,当然也就见怪不怪了。
“厂子外表没怎么变化,不过好像却比过去有活力了许多。”汤涛推着眼镜说着。
“还是人的问题,人的精神状态变了,所以外在的厂子也起了变化。”孟凡成说着。
汤涛点点头看了一眼孟凡成说:“吴坤要是早一天下台,这里可能就会早一天发生变化。”
“晚变总比不变的好啊!”施歧山也不无感慨地说着,“厂子里的实验室我已经叫人收拾好了,以后你是技术副厂长,专门抓技术科研。”
“师傅,这是我的长项,我这次来总是要认真得做点什么!”汤涛蹲在路边的花坛处,拔着在那里的几根长草。这以前就是他负责的花坛,他不愿见它荒芜着。
孟凡成第一眼见到汤涛,就感觉自己真得是找对人了。这是一位有抱负、有责任心的技术人员。他从他粗糙的手就能发现这一点。事实也的确如此,当他踏进实验室的门后,他就再也没有看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孟凡成和施歧山,就连他的女朋友也都没有再理会一句,无声地掏出包中的宽大的实验记录本,开始写配料,算成本。
他的女朋友有些不好意思般地对孟凡成和施歧山笑了一下说:“他就这样,我们别理他。我去广东的这些日子他可是一天也没有陪我,总是陪着他的实验室。”
“那我得好好地说说他!我们的厂花怎么能被这样冷落呢!”施歧山为她打抱不平。
“施厂长不瞒你说,这样我还是挺喜欢的,你知道在广东可是灯红酒绿的地方,要是他有别的心思,我可管不住他!”
“也是,汤涛这小子就是这点让人放心!”施歧山笑着说。
“要不大姐你先回去安顿一下,晚上我给你们接风!”孟凡成可不想打听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不过晚上的饭局还是要安排的,他要乘这个机会,把酒厂的事情安顿一下。
“这怎么好?”
“都别客气!应该的!”说完孟凡成就提起在地上汤涛留下的大包往外走。施歧山笑笑悄声说:“小孟老板像个推销员,你看他提包那架势!”
孟凡成听到了他的话,心想在一个多月前,三十岁的自己还就是如假包换的推销员,而且还是不成功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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