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五个字,却已足够让莫许遍体生凉,她慌乱的抬起眸子,却在眸光触到那明黄衣襟时又缩了回去,咬唇压下心头的慌乱,佯装镇定地说道:“臣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绝子药,刺杀,还有今日的清欢。”
莫许脑中嗡的一声,却还是挣扎着开口,“陛下,你冤枉臣妾了,今日……”
“朕查此事不用费吹灰之力,你不用狡辩,朕只问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朕说过什么?”
想起上次,莫许倏地面色煞白,一股寒意自脚底直蹿到心尖,望着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钟衍,她忽然失去了说话的勇气。她早该相信的,原来整个楚宫,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瞒过他的。
钟衍蓦地俯身伸手捏住了莫许的下颌,死死的盯着她,莹白的面容在月色烛光的晕染下显得有些诡异,声音冷彻入骨,寒意无边。
“莫许,君无戏言,朕说过,你让她受过的伤流过的血,总有一日朕会让你一分不少的还回来。”
莫许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样子,一时间吓得忘了挣扎,呆愣愣的看着他,眸中渐渐聚起了一层水光。
“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但这些阴毒手段,你最好给朕收起来,如若不然,朕不介意这后位换个人。”
语毕,钟衍眉峰一拧,挥手甩开了她。
莫许猝不及防地被他甩开,身子不受控制,狠狠撞在了一旁的紫金琉璃屏风上,连同屏风一起摔在了地上,后背和腰间一阵一阵的钝痛让她登时清醒了。
钟衍的最后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击中了她的软肋,比起他的最后一句话,身上的痛楚便有些不够瞧了。莫许蜷缩着身子爬在硬邦邦的屏风上头,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砸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她为这个皇后之位付出了多少,她愿意倾其一生,甚至是用性命来换的东西,于他而言却是那么的不堪一提。
这就是她心心念念倾慕了十多年的人,皇姐说的果然没有错,他看似温柔,实则却是这世上最淡漠之人。
十多年来的倾慕成了此刻最无法释怀的怨恨,她攥紧双拳,抬起眸子凄声问道:“为什么,慕家已经倒了,慕晚她没有后台了,凭什么?她有哪里好,我有哪里比不上她?你怎么能……”
然莫许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钟衍冷声打断了,“你以为她真的斗不过你吗?每次朕一开口她便偃旗息鼓不再追究,不过是怕给朕添麻烦。”
闻言,莫许倏地怔住了。
钟衍瞥了她一眼,冷冷拂袖离开了凤翕宫。莫许眸光怔然望着他离开,良久,殿中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
一杯清欢使慕晚整整醉了五日,而她醒来之时,却听闻陛下带着皇后娘娘去猎宫秋猎了,誉王殿下随行,让陛下与誉王不合的传言自然而然的不攻自破。
玉尘和流风随帝驾去了猎宫,临走之前将回雪送来了长乐殿,辛宜安怕慕晚心情不好,一有空便来长乐殿陪她。
然而其实慕晚并不在意这些,莫许已经成了皇后,不论是何原因,这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带不带她去秋猎,又能说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