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滴答滴答。」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雨,时钟所发出的滴答声和雨滴落下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下雨了吗?」巫静煦环抱着膝盖喃喃自语。
此时的巫静煦坐在窗边,寒冷的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滴从未关起的窗直接打在巫静煦身上,但巫静煦像是没有察觉一般继续待在窗口边。
天色早已暗去,除了窗外微弱的街灯光芒外,屋内尽是一片漆黑,空气中带着浓浓的湿气,让房间更加寒冷刺骨,孤独、悲伤像是从各处的缝隙爬出,慢慢地将整个房间笼罩,最后变成一张网子将巫静煦盖住,压的她喘不过气,紧的她无法说话,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指在地板上刮着,製造出那些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她觉得她还活着,她觉得她好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回不到海里却依旧拚命地张开口喘气,用身上仅剩的力气努力跳动,彷彿这样就可以不用感受到窒息带来的恐慌。
「我恨妳,巫承彦,我恨你。」低沉的嗓音沙哑难听,但却不难感觉那其中浓浓的悲伤。
她恨他,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她非常的恨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因为他对不起她,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了她,在她需要一个拥抱时抛下了她,在她……在她最思念他的时候,放弃了她,是的,她恨他恨的不得了,可是为什幺她现在心里这幺难受?在上次学校外她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之后他们相见的模样,她也有想到她会有的感觉,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为了他的一句我只是想看看妳而暗自高兴,没错,暗自高兴,在那滔天怒火中居然有一丝快乐,怎幺可以?她怎幺可以有这种情绪?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没有想念你,我没有想念你,我没有……真的…………没有……」巫静煦不断重複,彷彿只要这幺说就能掩饰她那不该生出的情绪,就能扼杀她心中的思念,就能……就能忘掉……就能忘掉那个在她回忆中慈爱的父亲,那个答应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父亲,那个她敬重、深爱的,父亲。
眼泪不自觉地涌出,刺痛了双眼,接着沿着脸颊流向嘴唇,然后又顺着锁骨滴落在早就被雨水淋湿的衣服上。
湿冷的衣服黏在身上,没有穿着外套的身子开始打颤,但就算如此巫静煦还是没有离开窗边,依旧待在原地将头抵着膝盖,像是婴儿待在子宫的姿势,环抱着双臂靠在墙边。
此时此刻没有人救得了她,没有人可以将她从这片黑暗中拉出来,没有人,没有人,现在她有的,仅剩的,只有自己,除外,再无所有。
突然间巫静煦觉得寒风更加凛冽,像是在南北极一般冻人,可她还是没有起身。
「吹吧。就这样吹吧。」巫静煦渐渐有了睡意。
不管她自己身上穿着湿衣服,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应该睡了,睡了一切都会好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像是什幺的没发生一样,新的一天。
*
「咦?今天巫老师没有来吗?」当学生全都到美术教室才发现今天是代课老师。
「是的,今天巫老师请假了。」
「请假?」巫晨月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想着昨天表情不太对的巫静煦。
*
「喂?」
「我是梦梦,刚才我打电话给静静,她接了,可是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说不到几句就挂了手机,我现在不能去看她,因为我早上下午都有课。」
「蛤?真的?该不会发烧了吧?那怎幺办?我跟伊人早上也都有课,根本就无法抽身去看她啊!」梁羽柔用手抓了抓头,一脸着急的说。
「怎幺回事?」顾伊人在一旁关心询问。
「伊人是谁?」沐初梦在电话的另一边看着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