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只喜欢我？那你那位恩恩爱爱、相敬如宾的河南王妃呢？你上回传信给我，不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幺？现在又再装什幺傻？』沈梦离瞅着拓跋曜，苦涩地冷笑。
『信？我传过什幺信给你了？不就去年那一回幺？』拓跋曜听清了沈梦离的话，不解地追问。
『呵，不愧是河南王，到底贵人多忘事。』沈梦离冷冷地轻嘲。
『沈梦离，妳说过的话，本王一字一句都记得，不曾忘过，本王有一样东西给妳看，』拓跋曜直直地望着沈梦离，将手探入衣襟，取出一个锦布卷轴，倏忽淡了嗓音，『妳说要皇帝的聘书才愿意嫁给我，聘书，我要来了。』
沈梦离望着拓跋曜手上的卷轴，听着拓跋曜放轻了的嗓音，心里突然动摇、惶恐起来，害怕拓跋曜所说的是真的。
『妳若不信，便亲眼看看。』拓跋曜鬆开了对沈梦离的箝制，握着那个卷轴就要摊开，沈梦离一瞬间好惊怕，旋背过身，不敢去望。
『不、不要！我不要看──』背着拓跋曜，沈梦离吼出了声，单薄地双肩不知怎地一直发颤。她平抚着自己变得急促的喘息，好不容易镇静了嗓音，依旧背着他、再次开口，『就算你取得了聘书又如何？谁知道那是真的假的？再说，我父亲也不可能答应，而我婚嫁之事早已说定，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幺可以改变的。』
『可以，退掉婚事。』拓跋曜在她身后沉冷坚定地低道，『妳若不知如何开口，我去说。』
拓跋曜这般强硬直接，沈梦离却觉得不公平，冷冷嘲道，『你有什幺资格要我退婚？你自己有了妻小，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夫君幺？要我退婚改嫁于你，你若能离了现在的妻子，我便退婚改嫁。』
沈梦离以为拓跋曜跟妻子感情甚笃，如此便能让拓跋曜打退念头，想不到却听见身后的拓跋曜默了半晌，而后一声雄沉的『好』在夜色下低低传来。沈梦离心口忽然强烈地动摇着，几乎有泫然欲泣的冲动，她好怕、好怕其实拓跋曜说的都是真的，她逼着自己回想起那一日撞见他们两人时心中的情绪、好让自己不要这幺简单让他牵引。
『在那之前，莫再干涉我。』沈梦离绷了声，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开。
沈梦离跑得急急，不想让身后的拓跋曜追上，因为他所说的一个字、一句话，都太强烈地撼动着自己，让沈梦离觉得自己好像错了、又伤了他。
夜色幽黑，月光稀薄，她凭藉着附近人家散出的幽微灯火才能辨识出方向，跑了好远一段，跑得双脚痠疼，横竖也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拓跋曜应当不会再追来，便缓了脚步。可慢下了步伐之后，少了耳侧刮过的晚风，沈梦离突觉身后有一道隐敛的脚步声，沈梦离疑惑，屏了气息细听，听见那道脚步声正逐渐地靠近自己，原以为是拓跋曜跟来了，一回过头──一道锐利的银光迎头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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