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既有这个心,那当初母妃提起让我纳妾时,妳又同她闹腾什幺?』拓跋曜冷冷嗤了声,凉讪道。
『我──』慕容凤一时哑口,眼光闪烁地别了开,慌乱眨着,似是辩解不了,沉默须臾,索性认了,『我哪里不好?除了生不出孩子以外,哪一点不够格做你的四王妃?为此便纳妾,你们拓跋家对得起我幺?』
『呵,有什幺对不对得起的?』拓跋曜的笑声之中好似有几分嘲笑她的荒谬,『我与妳的婚事,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不是?不过是父皇对妳们这曾出过一朝皇后、如今却没落的慕容一族还有几分敬重罢了,让妳做我正妃,已是给足了慕容家面子,难道慕容皇后就不须与其他夫人共享一夫幺?』
『──可我喜欢你,不想与任何人分享。』见拓跋曜言词咄咄,慕容凤索性冲口吼出。
『所以当初母妃私下物色的几名欲让我收为妾室的女子之所以最后一个个改变了心意,是妳暗中恫吓作手?』拓跋曜一双慵懒的瞳眸之中,好似给燃上了一把冷火,于眼底深处兀自怒然而烧。此事他心里早多少有数,只是与慕容凤提及时,仍是不免暗怒。
『我──』慕容凤面色登时唰地苍白,她慌乱地别开眸眼,嘴里喃喃唸着:『没、没有,我、我不知道这回事……』
『慕容凤,人人说妳是慕容族中骁勇善战数一数二的女子,可原来这些手段也那样了得。』拓跋曜凉凉一讪,随即又收敛了神色,慵懒却正色道,『我累了,妳若不出去,那我到别处去睡、房间让给妳也无妨。』
慕容凤不安地抿着唇齿,彷彿有千言万语欲说,却在望见拓跋曜不耐的面色时,忍辱地全压抑下了,不甘了半晌,方嗫嗫嚅嚅了声:
『……不用了,我离开便是,请王爷好好休息。』随即,她不情愿地旋身离去。
慕容凤离去后,房内忽地沉静下来,好似剎那让夜色严密地包覆捲噬入。一阵浓浓倦意袭上,拓跋曜爬上床炕欲歇息,思绪恍惚之间,寤寐昏醒之际,他依稀梦见了沈梦离,梦见了自己于那片离离的草原之上,正慵懒地倚着树、炯炯眸光于草丛之间巡梭下一个猎物,蓦地,一个女子焦急喊着自己的名、匆匆地奔上原野,说不过想同自己道一声贺。
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于是大步跨上,探开双臂,于暮天昏茫的草色烟光之间,狠狠地拥住那副荏弱的身子。
拓跋曜这才真真正正意识到,为何自己在河南流连忘返──因为与沈梦离在一起的自己,真心地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