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源他们走后,薛中泽有些不知其然的向顾寒江一笑,意思是这位董事长和您有利益往来,跟我可是两不相干,何必拉上我一起喝茶?他扶着顾寒江坐在沙发上,搓了搓两掌后稳稳附在其脑后,一面缓缓走着‘疏解反射线’,一面娓娓分解个人观点。“作为专项派驻工作人员,只要知道顶头上司就行。搞得八面玲珑上下通吃的,太招摇。反之,雷金纳德酒店董事长和您算是同层级的,不需要对一个派驻专员折节下交。所以我还是低调些好。”
顾寒江没有再戴上眼镜,无比惬意的感受着头部按摩,略微眯着眼神儿笑嗔:“一听这话就知道,你仰仗特能没做排查功课,至少是身边的人际环境没有做熟悉动作。人家特意邀请你出面,借故推诿倒显得扭捏。你露个面略坐一坐就告辞,我帮你打圆场。再则这位董事长是咱们的一位故人,稍后你看到他的照片就知道了。”说话间抬手挽住薛中泽的手臂,“好了,给你一刻钟去到地下走廊、员工活动区域转一圈,那里肯定有全部行政层领导的介绍和照片。我去冲澡,你出门拿着房卡。等做完功课再和你细说。”
一刻钟后顾寒江趿拉着拖鞋系好浴袍带子出来,薛中泽已经完成“补课”任务,并随手帮他递取换洗衣服。顾寒江随机抽问了几个酒店行政层领导的姓名及所辖部门,薛中泽都能对答如流。补课成绩‘勉强及格’,领导亦如多年前模样,喜笑颜开的指挥小勤务兵接着揉肩捏背,并随机传道授业或是闲话家常。
曾经的趣事从未远去,随手就能捞一捧,供两人嘻嘻呵呵笑上好一会子。西北城还是大片的居民胡同、单车道窄街的年代,‘李竞’经常被哄着踩一辆加重飞鸽自行车,顾科长去那坐二等的,一路拨着半哑的车铃铛,啪嚓啪嚓的响着,钻胡同去找清真小吃。洒上胡椒盐儿、麻酱的面茶、外焦里嫩的烧羊肉、香甜沙软的豌豆黄、肥到滴油的羊肉汤包···喂刁了大小两张馋嘴。蘸着蒜醋汁吃完汤包,小竞最爱干的坏事儿,就是就着满嘴蒜味儿,搂着办公室里的素花儿姐欢快谈心;熏得郑素花眼睛都绿了。
还有趁值夜班时,用实验室的苏联造冰箱做好酸奶冻儿,挤在宿舍硬板木床大蚊帐里分吃。睡到了后半夜大哥闹肚子疼,被蹬醒的‘小勤务兵’睏得五迷三道的帮他揉肚子···用竹竿子捅掉爬山虎藤下的马蜂窝,掉在研究所所长窗台上;整条楼道都能听见所长被马蜂蛰了扯着喊冲锋的嗓子喊救命,罪魁祸首却坐在顾科长办公桌下面,摆弄着修好的砖头录音机收录现场音效···
继续感受着肩背上由推拿引起的酸麻胀痛,酸胀过后顿觉一片通泰舒爽,顾寒江觉得心头如春风荡涤过水面,一派波光闪烁的悦目。“枕骨那块儿再按按···你认出这位董事长是谁了吧?”——“如果没记错,就是那一年咱们奉命夜查被诬陷私藏枪支的其中一人。”薛中泽的双手沿着顾寒江脑后左右枕部,经两耳括缓缓向下捋着。
“隆澔,另一位名叫沈赫筠,都是踏实做事也很有才华的人。这个类型的人物和你很对脾气,日后接触合作起来也会很顺手。哟~~手劲儿稍轻一点儿。”薛中泽的手滑到肩井处加了些力道,顾寒江脸上的笑意就变得比哭都难看了。他拍着顾寒江的后背让他在沙发上摆成俯卧,再给他揉两趟腰背。
顾寒江趴在宽大的沙发扶手上,摘着内容传达下面的工作走向。上级已经着手抓各大部委三产剥离工作。虽然动摇不到直属直隶部门的功能性外挂单位,但对一些纯属混事无效的单位,肯定要清理摘除。龙强集团也要配合上级领导做做表面文章;公司的中层领导要根据总部命令进行更替调换。顾大局长现任保镖兼秘书许淙已确定列在调任名单之中,他心中最匹配的接任人选自然非薛中泽莫属。
“燕山作为国安外挂三产,办事工作再怎么低调,在圈内人眼里也照样单摆浮搁的那么明显;黄泥裹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今后咱们这边儿在表面上和雷金纳德保持现有‘小饮怡情’的格调就够,做的太显眼,对思源施展手脚就多有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