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山阴城汇集了从全郡各县抽调的大部分郡兵,如果山阴城被破,那么兵力空虚的各县就如同被剥光衣服的少女,毫无反抗地裸显在扬州联军面前,而阳明皇帝老家的句章城更是首选目标。
所以,当都城战事不利的消息很快地被传到句章城时,立即引起全城恐慌,各城门处挤满了携老带幼的逃亡人群。留守的百余名郡兵并没关闭城门阻止,只是稀落地站在城楼上,冷眼旁观着逃亡人群。而句章城防另一主力,临时拼凑的二百余名衙役此时正在城里各处,为此起彼伏的趁火打劫忙于奔命。
句章城,许府旧邸。
神色略有憔悴的许贤,将阅完的一幅黄帛小心地叠好,递给身后铁塔而立的许诸收好,然后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脸带笑意的蓝布衣青年和其身后持戟而立魁体猿臂青年。
许贤憔悴的神色恰好掩饰了内心的慌张,许诸才奉命撤回句章城,交州义军放弃路上各城,衔尾而至,却未乘虚夺城,而是藏匿城郊十里外的丛林里。许贤实在猜测不到杨明的意图,明知句章城是守不住了,所以也没让守兵关闭城门,而是让百姓自行逃生。
此时杨明的突然来访,更是让许贤摸不着头脑,只好板起脸愠道:“杨县令,你我敌对,孤身闯进句章,是欺负老朽人老刀钝?”
“非也。我只是受花郡主之托,来此代为拜访故友并转呈书信而已。花郡主跟我提过,许前辈是许家最明事理之人,你我是敌是友全在许前辈一念之差。”杨明不卑不亢地道。
“杨县令请回吧。请转告花郡主,她的好意老朽感激不尽,许族十年前既然选择离开花家,今日乃至今后也不会再回花家。”许贤脸色放缓,却高傲说道。
“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强。本县令给许老前辈三个时辰,时间一到,我三千讨逆右军将依汉律,诛许家九族,屠句章城,以惩戒叛乱。”杨明坚定回应道。
“放肆!”虎痴许诸话音未落,手中的冷艳锯已如划开黑暗中的一道闪电,向杨明头顶斜落而去,但眼神却是瞪着杨明身后的青年。
“大胆!”来之前,太史慈受杨明嘱咐留意许诸。所以许诸身子一动,太史慈长戟也如苍龙出水迎上,“当”声金鸣巨响,冷艳锯被长戟荡开。许诸与太史慈都被震得各自后退二步。
“在下谯县许诸,再来!”许诸的战意被激发了,马上使出“落月斩”,冷艳锯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奔太史慈,就是这一招将孙坚逼下马,并且砍其马头。
太史慈也不敢硬碰,长戟点地,借势凌空跃起,避过其锋芒。
“好刀法,在下东莱太史慈。”人处半空的太史慈一招“龙啸九天”,漫天戟影呼啸而下,就是这招打败周泰的。
许诸马步下沉,将冷艳锯舞成一团乌光,护住全身。一片“叮当”声响后,太史慈已经持戟跃回杨明身边。许诸一面惊骇,双足深陷入地一尺多,立足处周边三尺范围内的青砖块块尽裂。
“诸儿,住手!”许贤惊叹地看了眼太史慈,连忙喝住准备再次发飙的许诸。
“许老前辈有虎痴相助,必能安然回谯县。可怜城里那千余许家族人,只能变刀下亡魂,陪那混帐阳明皇帝共赴黄泉啦。”杨明瞄了眼许诸,对着许贤摇头叹道。
许贤似乎被杨明之言击中要害,本已疲惫的身驱再也支撑不住,泄劲地跌坐到坐榻上,黯然神伤。许诸见状扔下冷艳锯,连忙跑过去搀扶着父亲,见父亲摇摇手,才安心捡回冷艳锯,立于父亲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