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马上七月半了,我来是想陪你给你外婆上柱香。”
这话就不通了,司音问:“我好想没告诉过你我会过来吧?”
韩征一脸不屑,说:“这点事还要你来点破,我就趁早别混了!”
司音说:“所以就按图索骥查了我航班号,掐准我过来的时间,再候在街头冒出来吓我一跳?”
韩征忙不迭纠正:“是惊喜。”
司音无奈:“你好歹先告诉我一声。”
韩征心中腹诽当然不能说,这事儿要不先斩后奏,就是苦苦哀求上司音一万次,也会被无情拒绝。
那年夏天,木门之后的疯狂,直至今时今日,每每回味起来都依旧是冷汗连连,然而刺激之中却又有莫可名状的快`慰,教人欲罢而不能。
有人怀念,自然也有人噩梦,那天向晚,几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司音突发高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说胡话。
外婆急得团团转,给她用冷水擦用棉被捂,又煮了辣辣的红糖姜茶给喂下,然而折腾一夜却始终不见烧退。
第二天一早,韩征急得跑步上镇里给她买药,她却在太阳高照的时候,自己爬起来说好了。只是好景不长,一入夜里便重新发作。
韩征已经预备给家里刘叔打电话,外婆拦着他要再等等,说:“这孩子可能是被吓的,一会儿我边往外走边喊她名字,你记得拍拍她背要她答应。”
老一辈的小迷信,韩征平日里最不屑的鬼把戏,在无计可施的这一夜却成了唯一可以仰仗的心里安慰。
韩征边催促司音回答的时候,边暗下狠心,算了,只要她能好起来,以后再也不偷偷摸摸拿这事来困扰她。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男子汉大丈夫,连这么一点都不能忍?
说起来也是奇怪,翻过一天,司音果然好了,脸上的潮红已退,只剩下自然的血色,印在白透如骨瓷的皮肤下,如娇嫩的桃杏。
她歪在床头喝水,稍微急了些,一股清流顺着嘴角一直滑到下巴,滴在胸前鹅黄色的布料上,洇出一团深色。
韩征趁着没人,拿手帮她擦了,说:“当心点,你就是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总是让人着急。你害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再大的风浪也会有我替你挡在前头。”
司音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韩征揉了揉她脸,起身往外走:“再待会儿,就有人要说闲话了。”
一晃多年过去,他们早已长大成熟,周围人对*对八卦的渴求却仍旧幼稚。
韩征庆幸自己仍旧可以揉着她脸,说:“你害怕什么呀,有什么事都有我帮你顶着。没想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就是想把你安全送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