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除了刚来的头一天拘束一点,有几分端着片刻少爷架子的模样外,司音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头戴氧化发黄的大草帽,打着赤膊,穿一裤衩,光着脚丫子奔跑在田埂上了。
再没人比他野得更彻底,村里大大小小的男孩都乐意跟他在一块玩,一行人要么是手拿沾了蛛网的竹竿去黏知了,攒一堆烤了吃,要么就是挑有鸟窝的大树爬上去捡鸟蛋,摸一摸又给放回去。
再过几天,发现新目标的韩征带着小伙伴们浩浩荡荡地去人螃蟹塘里摸河蚌,只不过事先没给人打好招呼,一个个脱了衣服裤子刚下水,就被塘边养的大狼狗追得四处乱窜。
一个狼狈不堪简直不足以形容韩征的落魄,衣服裤子都落在塘边没拿得回来不说,两条肌肉紧绷的小腿包着一层层塘泥,奔跑的时候甩到身上,满身满脸也都是泥巴。
司音气得不行,说:“你玩疯了吧,都多大的人了,还跟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能随随便便带人去下河吗,万一有人溺水出事,你能负得了责任吗?你还敢笑,你不许笑!”
韩征已经身体耸动,笑得不能自已。本就被视觉冲击得无法冷静的司音,这时候也彻底绷不住弦,噗嗤一声笑得弯腰,直想上去掐他几下:“你笑什么笑,说正经的呢!”
司音给他打井水洗身子,井水冰凉,冲到身上像一失足坠进冰窟,皮肤明明滚烫,却被激得瑟瑟发抖。
韩征抱着两臂,说:“司音,你倒是慢点浇啊,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你是不是想把我冻死了,好找新的?”
不提还好,话音一落,司音拎着水桶就往他身上浇,韩征冻得跳起来,说:“行啊,你要玩是不是,我陪你!”
他一阵猛压井水,舀出几捧泼到她一侧,司音一阵上蹿下跳,想喊不敢喊,大家都睡午觉呢。
收拾干净,韩征去房里擦身子,司音跟着进来,他原本搭在头上的一块毛巾此时轻轻往她脸上一盖。
“阿征!”
韩征抓着毛巾,给她擦干脸上的水,说:“你还知道骂我呢,我来这么久,你平时连句话都不肯跟我多说,更别提陪着我逛逛了,我不出去找人玩还能怎么解闷?”
司音自然也有自己的难处,都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可以不分性别的玩闹在一起,现在大家都差不多是成年人,又是在毫无秘密可言的乡下地方,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避嫌。
走得太近肯定容易招人口舌,闹得大了说不定还要传进外婆的耳朵里。忍一忍便好,何必一定要去做他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阿征,你不知道,我那个舅娘实在是有点……
韩征赌气:“那早知道就不跟你来了,来了就是想咱们俩多呆一会儿。这倒好,别说呆一块了,就是见面说话都要装出一副不熟的样子。”
司音不服气:“我可没让你来,是你非要跟着来的,我说了这边不方便,你还不相信,这下子总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
韩征给她擦脸的手一停,按着她肩膀压她到□□墙上,说:“好好好,又是我自作多情,跟你司音一点关系都没有。可谁让你这么讨人喜欢,让我一刻都不能跟你分开呢?”
他身体整个贴过来,明明刚刚洗过冰凉的井水澡,他身上皮肤却烫得能让人燃烧起火,司音被挤得喘不过气来,又不敢大声喝止,只能压低嗓子说:“阿征,你离我远点?”
这怎么可能?韩征一手提起她下巴,已经狠狠肆`虐起她柔软的嘴唇,司音方才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闭紧牙关,被他一下子突破,便是大军来袭攻城略地,亲得人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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