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刚走出门,我指着门口一台有数字按键的终端问商店老板。
“彩票销售机。”商店老板没好气的回答道。
我惊讶的看着这台被叫做“彩票销售机”的铁家伙,机子本身的颜色已经被一层油渍覆盖,所以看不出本来面目。上面的十几个按键到是锃明刷亮,惟独看不到本来的符号。
“这玩意怎么这么脏?”我好奇的问道。
可是这次接话的不是商店老板,却是那个摆弄着极象我刚才丢失的自行车轮胎的修车师傅。“这是前面肉铺老板的机子。刚才机子忽然莫名其妙的坏了,于是就放我这里让我给他修一修。我正打算过一会再修呢!”
“肉铺老板也卖彩票?”我惊讶的问道。
“难道只准你们这些城里人搞第三产业,就不许我们乡下人搞第三产业啊?”商店老板这时候跳了出来,严肃正经的质问着我。
我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敢情我那丢失的自行车,被讹诈的一百零六元一分钱都是被这个号称搞第三产业的理由剥削了。如果这么一说,这修车师傅的第三产业一定是个惯偷,这商店老板的第三产业一定是个骗子。
我这人没什么毛病,就是有一样不好,心里藏不住事。刚才恍然大悟的道理在我脑子里还没有存留超过一秒钟就全被这张破嘴给抖了出来。不过说完之后我的心理太舒坦了许多。心理舒坦了,可是眼神却开始闪躲起来。因为商店老板从柜台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再看修车师傅,手里也拿着一把大号扳手。
“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惯偷,其实说白了,我顶多算一个贼。还记得当年那个电影《天下无贼》吗?告诉你听清楚了,那电影里老刘的原型就是我。张艺谋那家伙当时还打算找我拍这片子,要不是咱第三产业正搞的热火朝天,抽不出时间过去拍电影,怎么说也论不到那姓刘名德华的家伙。”
“《天下无贼》好象是冯小刚导演的吧?”这片子我看了不下三遍,连职员表里清洁大妈的名字都背了下来,所以绝对不会忘了这导演姓冯不姓张。
“是吗?”修车的师傅难得的脸红了一次,“那我就是记错了,陈凯歌的《无极》里抢馒头的创意就是我想到的,这个绝对不会记错。”
我不在理会修车师傅望自己脸上贴金,这事自己以前也作过,不过是对那个三流大专院校里的那个纯清小mm,记得当时我告诉她认识这个城市里最豪华的别墅里住着我二大爷的儿子的姐夫的大舅妈的表哥的父亲。不过这个谎言最后还是被无情的揭穿了,因为这个城市里最豪华的别墅还在筹建当中。再说了我那个二大爷的儿子的姐夫的大舅妈的表哥的父亲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记得当时还是解放前吧!
我正胡思乱想,遐想翩翩的对那个纯清小mm意淫的时候,眼前浮现商店老板那张丑陋的老脸。“我有权要求你对我受损的名誉进行恢复。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骗子,我顶多算是一个经济诈骗犯。”
看着商店老板因为冤屈而憋红的老脸,我正要表示一番自己的热情让他认为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时候,修车师傅已经放下我那个自行车轮胎,开始摆弄起那台油渍肮浊的彩票销售机。我只见到改锥和钳子上下翻舞,螺丝和电线四处横飞,眼前花花绿绿,如六月烟雨繁华的江南。
“原来机子卷纸了。”在那个彩票销售终端被修车师傅拆的面目全非之后,他终于举着一张小小的废纸手舞足蹈。
“是吗?让我看看!”我探头探脑的趴在跟前,眼前除了一堆废铁,看不出有什么新的花样。不过修车师傅手里的那张废纸到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我隐约发现上面好象有字迹。
我一把抢过修车师傅手里的废纸,躲在一边仔细看着,却没有听到修车师傅嘴里喃喃的声音,“这本来就是给你的,有什么好争的。”
我的手里拿着一张彩票。没错,就是彩票,而且是今天晚上就要开奖的36选7的福利彩票。透过阳光,再摸摸纸质,看不出虚假伪劣的成分。
看来这彩票是真的了!我刚下定结论,商店老板就凑了上来。“小子,是不是想要这张彩票?”
我摇了下头,将彩票塞进商店老板的手里,“我对彩票没兴趣,以前也买过一些,可是从来没重过,就断了靠这个发财的梦了。再说了,我这钱也不够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就预感着这张与其他彩票没有什么不同的小纸片会带给我好运。可是我知道眼前这两个家伙都是老奸巨滑的狐狸,要想从他们口里轻易的夺食,门都没有。
“别这样嘛!你不是还有一元九角九分钱吗?你把这钱给我,我再给你添一分钱,这彩票就归你所有了。”商店老板别有用心的说道。
“这就是废纸一张,你看都皱成啥样了。你还真当我是傻瓜啊?”我指着那光洁的如一面镜子的彩票睁眼说瞎话。
正说着修车师傅走了过来,伸手将彩票拿了过来,“你也别要了,这彩票我还是还给肉铺老王。”我再一看,就这么大会工夫,那台被拆的变成一堆零件的彩票销售终端居然被他整合在一起。
“有没有多个螺丝出来?”我捉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