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迈出门口前几经犹豫的步子,他时时往珠帘里面眺望的神情,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收敛,步子再无犹豫,与她一齐迈出了屋子。
脚步声,消失在院子。
珠帘里面,花夕颜小心把瓷瓶里的圣露倒进小碗里,再用小勺子慢慢地舀起,动作不能过快,以防圣露在她动作之中会蒸发掉。这东西太宝贵了,只看那位坡脚姑娘不辞千里专程送过来,都知道这东西该有多宝贵。
黎子墨亲自扶起儿子的上身。黎东钰闭着双目,似乎不知道自己身边正在发生的任何事,包括他自己一直贪婪已久的爹娘都住自己身边。
指头轻轻撬开儿子闭紧的嘴唇,以便让她勺子里舀的圣露能灌入到儿子的口里。
一碗圣露,可能三勺,被他们夫妻,是用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方才喂完。
喂完之后,见儿子并没有呕吐,花夕颜这颗心像是稍微可以放下了。把空了的碗放一边,握下儿子的小手,本来冰凉的小手心似乎是慢慢地暖和了起来。俨然,这宝贵的东西,是有点作用的。
黎子墨把儿子放回床上,让儿子继续睡,抬头,见她甚是忧愁的杏眸,她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还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可以知道,她对这大儿子那种感情,难以形容。
感觉到他的目光望过来,花夕颜轻轻说:“离开他那么多年,早觉得欠他太多了。”
想弥补,一直想弥补。
黎子墨这刻倒不会说是想要和儿子争风吃醋,云眉扬了扬:“多余的话朕不会说。但他是朕的儿子。朕知道,他随了朕的性子,没有一个人能拿捏住朕的儿子的。”
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想操纵他儿子?做梦吧。
果然,这当爹的和当娘的不一样。当爹的想着是儿子绝不会差,绝对不会输,经过磨练的儿子会更深一层楼。当娘的,心里毕竟第一想的是儿子的安危。
花夕颜都想不明白,他这自信从哪儿来的?真没有担心过自己儿子吗?说没有,那时候擂台上出现意外时,冲的最快冲在最前面的人又是谁?
男人就爱口是心非。
花夕颜叹,问:“这圣露能撑几日?”
她要考虑最坏的结果,她儿子撑不住,那么,她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时限内亲自找到那个幕后黑手。
见她表情,都知道她是什么念头,云眉蓦地收拢,黎子墨站了起来。
花夕颜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气,由于她刚说的那句话,让他勃怒。只是他这人性子向来深沉,按捺得住,只是走出了屋子。
不多久,柳姑姑突然进来报告,说:“丽华郡主来找娘娘。奴婢说娘娘休息了。但是丽华郡主不信,非在门口等娘娘出来。奴婢觉得,丽华郡主好像有些怪,不知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