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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三 天(1 / 2)

康加、卡刚特和其余的海盗都恼怒得不成样子,这完全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在他们正要真正离开岛上的时候,最后忽然来了一个难关。把他们搁下来!再过上四五天,也许还要少些,信报舰可能就在爱尔高湾口外出现了!

如果船身损坏不是这样严重的话,康加一定会毫不迟疑另外找一处地方停泊。比如说,他可能在圣剑恩角那边港里暂避,这座港坐落在岛的北岸,深入陆地,就在圣剑恩角的外面。可是按照船身目前的损坏程度,把船开往圣剑恩角去简直是发疯。那船还没有到达角地外面,就会沉入海底了。由于路程遥远,它非得逆风行驶不可,这样左颠右簸,不久舱里就会灌满了水。顶少,那些货物一定会毁掉,弄得不可收拾。

的确,除掉回到小河里来,别元办法,康加为形势所逼,也只得这样做了。

这天夜里,船上的人简直没有怎样睡觉。那些人全守在船上,时时刻刻都在留神。哪个说得准不会有新的攻击来呢?哪个敢说最近岛上什么地方没有什么武装登陆,而且人数比康加的徒党强大得多呢?而且司达登岛上有海盗踪迹的消息,可能终于传到布宜诺斯艾利斯,阿根廷正打算派人来清剿;哪个能说得准呢?

康加和卡刚特坐在船尾,讨论着这些事情;或者说,是卡刚特谈着,因为康加正在出神,至多简单地回答一下。

卡刚特先认为岛上可能来了一群兵士,要追捕康加和他的徒党。可是这种袭击的方式简直不像正规军队的行径。他们会公然进攻,如果来不及的话,也会派几条船在湾口截着二桅船,或者强行上船,或者使它没法继续开驶,这样将它俘获。总之,他们用不着在一次交锋之后,躲了起来,像这些无名的攻击者那样做法,这说明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因此做得很谨慎。

这样一想,卡刚特就放弃这种假设,又回到法加斯原来的猜想上去。

“对了;那些人放炮的唯一目的就在阻止二桅船离开岛上;如果他们不止一个人的话,那就是说世纪号上的船员有些还活着;他们一定碰见了那个灯塔看守员,灯塔看守员一定会告诉他们,说信报舰不久就会开到这里。那炮一定是他们从漂弃物中捡来的。”

“信报舰还没有到呢!”康加说,声音含着怒气,“在它回来之前,我们的二桅船早已走远了。”

现在只是时间问题,要几天才能将新损坏的部分修理好呢?

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船员都动手修理起来。

第一件事是把货物从底舱左边搬开。他们足足花了半天工夫才把这些货物搬到甲板上面。不过并不需要把货物搬上岸。也用不着把二桅船拖到沙滩上来。那些弹洞恰巧在人水线上面一点。因此把小划子靠在船侧就可以动手堵塞起来,这样并没有多大困难。主要的问题是肋架有没有被炮弹击断。

康加和木匠下船舱去检视了一下;发现两颗炮弹都只打中了船板,打穿的地方都是一样高:货物一搬开,炮弹就被他们找到了。船骨只被炮弹擦了一下,并没有受伤。两个弹洞离开有三英尺远,洞口很光滑,就像用锯子锯出来的一样。两个洞可以用拴塞牢牢封好,再用几根木头塞在船骨中间顶着,上面再加一层铜皮。

总之一句话,损坏并不严重。船身仍旧是完好无恙,很快就可以修好。

“几时呢?”康加问。

“我预备现在就把里面的横木做好,今天傍晚装上去,”法加斯回答。

“拴塞呢?”

“明天早上做,晚上装。”

“那样我们就可以在第二天晚上把货物搬回去,后天早上起锚,是吗?”

“一点不错,”木匠满有把握地说。

这就是说,所有的修理只要六十小时就够了,因此卡刚特号顶多耽搁不到三天。

卡刚特接着问康加要不要上桑裘安角那边去一趟,早上或者下午。

“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形,”他说了一句。

“有什么用处?”康加回答,“我们又弄不清楚要对付的是哪一种人。要去就得一群人,十个或者十二人,那就只能留下两三个人看船。我们不在的时候,万一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谁知道?”

“的确,”卡刚特同意他的话,“而且,去了又有什么好处?那些向我们开炮的人由他们死活去!唯一的事情是离开岛上,而且愈快愈好。”

“后天中午不到,我们就开到大海里了。”康加满怀信心地说。

如果康加和卡刚特上桑裘安角去,他们一定找不到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的踪迹。

在前一天的下午,约翰·戴维斯那个计策把两个人一直忙到傍晚。他们选择了崖角作为安放铁炮的地点。在这个转角上,满地铺着乱石,安放炮车很是便当。可是把炮抬到那边却非常困难。两个人先要沿着沙滩把炮拖过来,然后再拖过一处嶙峋的地面,可以说,简直拖不动。他们只好用铁棍把炮扛了起来,这样就花了很多时间和气力。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他们才算把铁炮装上炮车,把部位校准,正对着湾口。

约翰·戴维斯接着装上炮弹,抓上一大把火药用一块海草塞了进去;下面再上好药线,到时候只要擦一根火柴就行了。

约翰·戴维斯向法司奎士说:

“我曾经想过应当怎样打法。我们并不想把二桅船击沉。那样的话,那些狗蛋就会全部逃上岸来,我们可能遭到他们的毒手。我们主要的目的是逼得二桅船回到原来停泊的地方;在那边待上一个时期修理。”

“当然,”法司奎士说,“不过炮弹打穿了一个洞,一个早晨也就修补好了。”

“不见得,”约翰·戴维斯说,“因为他们非得把货物搬掉不可。我算一算这样至少要两天工夫,那时已经是2月28日了。”

“倘若信报舰还要等一个星期才来呢?”法司奎士反问他。“所以与其对准船身,还不如对准桅樯呢,你看好不好?”

“哎,当然了,法司奎士,如果二桅船的前桅或者主桅坏了——我看他们有什么办法修理得了——它就会拖上一个很长的时间。可是打中桅樯要比打中船身难得多,而我们的炮却是非命中不可。”

“是啊,”法司奎士回答,“而且如果那班魔鬼要等到傍晚时候才离开的话——这样很有可能,那就很不容易看得清楚了。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戴维斯。”

一切都准备好了,法司奎士和戴维斯没有别的事情,只有等待,两人守在铁炮旁边,只等二桅船经过他们面前时就对准它开炮。

炮击的结果,以及卡刚特号回到原来停泊地点的经过,上面都已交代了。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一直等到看见二桅船开回湾里来,方才离开原来的地点。

现在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必须在岛上别处找一个躲避的地方了。

法司奎士指出,康加和他的匪徒可能第二天上桑裘安角来,企图把他们捉到。

两人立刻决定对付的办法:那就是丢下现在住的小山洞,另在一二英里外找一处地方藏身,从这里可以望见从北面开来的船只。拉法雅舰长那时就会派出一条小船把他们接上船,岛上那时候是什么情形,他就会知道;至于当时的情形究竟是怎样。那就要看二桅船是否还留在小河里面,抑是开了出去而定了。

“但愿能够这样就好了!”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把这句话讲了又讲。

两个人在半夜出发,随身携带着粮食、武器和子弹。他们沿着海岸走了约有六英里路,绕着圣剑恩角的港湾。经过一番搜寻之后,两人终于在这座小港湾的对面找到一处洞穴;在信报舰到达或者二桅船离开之前,这个地方总勉强可以栖身了。

那整整的一天,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都在严密提防着。只要潮水一直在上涨,他们知道二桅船是开不去的,所以并不怎样烦心。可是一到落潮开始时,两个人就害怕起来,担心这一夜过后,船身已经修理好了。康加只要船开得了,决不会多耽搁一小时。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巴不得圣费号赶快到达;康加呢,倒是深怕它开来,这是毫无疑问的。

两个人一面心焦,一面还密切注意海岸那边,可是不论康加或者他的匪徒都没有出现。

上面已经说过,康加决定不去搜索;这种搜索可能毫无结果,徒然浪费时间。赶快把船修理好,一点儿不耽搁——这是上策,因此他就这样做。正如木匠法加斯答应下来的,横木在下午就安进船骨;拴塞在第二天就可以做好安上了。

就因为这个缘故,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在3月1日这一天,一点没有受到惊扰。可是这一天对于他们好像长得没有尽头似的。

傍晚时分,两人留心等着二桅船开出来;后来断定它还在原来停泊地点没有动,就在洞里躺下来睡觉了;这一觉真是休息,因为他们已经累够了。

第二天,两个人天一亮就起身。

他们第一件事情就是望望海面。

眼面前一条船都望不见。圣费号的影子也没有,天边连一点白烟也望不见。

二桅船会不会趁早潮出口呢?这时潮水正开始退落。如果它会趁早潮离开的话,一小时后就会绕过桑裘安角来了。

要不要还照前天那样如法炮制一下呢?约翰·戴维斯认为大可不必了。康加这一次早有防备。他会把船开得老远的,那样炮就打不到了。

约翰·戴维斯和法司奎士一直等到潮水退完;在这段时间中,两人的焦急和不安是可以想象得到的。终于,约在七点钟时,又开始上潮了。这一来,康加便要等到下一天晚上退潮时才能离开了。

天气很好,是平稳的东北风。海上一点看不出马上有风暴的痕迹。一块块白云在天上高高浮行着,阳光不时从云块中间照出来。

在法司奎士和约翰·戴维斯看来,今天好像又是冗长的一天似的!和昨天一样,他们并不担心什么。那些海盗还没有开出小河。看上去,他们里面任何一个都不会跑出去很远,不论在早晨或者午后。

“这说明那些狗蛋正在一心一意修船呢,”法司奎士说了一句。

“对了,他们在赶修,”约翰·戴维斯回答,“那两个洞不久就会堵起来。这以后就没有任何方法拖得住他们了。”

“也许今天傍晚就要走了,虽然今天退潮的时间可能很迟,”法司奎士继续说,“他们对港湾的情形的确很熟悉,用不着灯光照路。昨天夜里就是这样进来的。如果他们今天夜里出去,二桅船就会把他们装走了。唉!”他失望地最后加上一句,“你没有把船上的桅樯轰掉,真是可惜得很!”

“不谈了,法司奎士,”戴维斯回答,“我们已经尽了力量了。其余的只好听天由命了!”

“老天会帮我们的!”法司奎士咕噜了一句,忽然间好像下了一个极大决心似的。

约翰·戴维斯仍旧一心在转着念头,在沙滩上来回走着,眼睛一直盯着北面望。天边什么都望不见——什么都没有。

忽然他停下来。他回到法司奎士面前说:

“法司奎士,我们去看看他们在那边干些什么,你看怎样?”

“你指上港湾那边去?”

“对了;那样我们就会知道二桅船修理好没有,它预备不预备开走。”

“这对我们有什么用处?”

“晓得一点总是好的,法司奎士,”约翰·戴维斯愤然说,“我简直急得要发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这样真受不了!”

说老实话,这位世纪号的大副的确按捺不住了。

“法司奎士,”他继续说,“这儿上灯塔有多少路?”

“如果你爬过山笔直向港湾中部走去,顶多三英里。”

“好的,我就去,法司奎士。我在四点钟光景动身——在六点钟之前到达,尽量爬得近一点。那时候天色还早,可是不会有人看见我,至于我自己——我会当心的!”

要劝约翰·戴维斯不去,那简直是白费劲,所以法司奎士并不拦他。

“你待在这里,留意着海上。我一个人去,傍晚的时候就回来……”

“我跟你一齐去,戴维斯。到灯塔那边去散一回步,在我倒也无所谓。”

两个人商议好还是一同去。

离出发之前,还有几个钟点;在这时间内,法司奎土丢下他的伺伴孤零零在海边上,自己回到原来藏身的山洞里去,偷偷摸摸做些勾当。有一次戴维斯发现他小心地在石壁上磨一把小刀,另外一次看见他把衬衫撕成一条一条的,用来编成一根松松的绳子。

戴维斯问什么问题,法司奎士的回答都是闪烁其辞,答应在晚间再详细告诉他。约翰·戴维斯也不再逼他。

四点钟时,两人吃了些饼干和一点咸牛肉,就带着手枪出发了。

两人碰见一条狭窄的山岬,因此上山走得很容易,没有费多大气力就上了山顶。

在他们面前,展开了一片广阔而荒芜的平原,除掉几丛伏牛花之外,什么都不生。一眼望去,连一棵树也没有。零零落落的海鸟结成一小群一小群向南方飞去,一面飞,一面发出刺耳的嘶鸣。

从这儿可以看出怎样上爱尔高湾去。

“那儿,”法司奎士说,手那么一指,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见两英里外耸起的灯塔。

“开步走!”约翰·戴维斯回答。

两个人都走得很快。他们要在快到达小河时才需要提防,现在大可放心。

走了半个多钟点之后,两人停了一下,都走得气喘吁吁,可是并不感到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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