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我喝口水。
「哈哈,嘴巴擦一下啦。都是慕斯。」她笑着抽出我书桌上的卫生纸,然后递给我。
我面带羞赧的,擦擦嘴巴,然后,心想,她除了特地送蛋糕,还来干嘛的?
虽然我还是,特别在意,她是怎幺进来的,但她本人并不表示想说,我也就不必多问了。自己查。
但若我查到是跟那混蛋管理员有关係,那我铁定会,头戴黑帽、黑口罩、上衣下裤都是黑的,左手拿着木棍,右手拿着球棒,去跟他好好「理论」说教一下。
她关掉手机萤幕,仔细打量我3秒,「你刚刚去哪?」
「打B型肝炎的疫苗。」我秀出左肩膀给她看。
她笑笑,「我的体检结果,也说我要打,哈哈我怕打针所以没去。」
………魔术变得那幺厉害的女孩,也会怕打针喔。
「你一定要去打喔。」我坚定地看着她。
她呆呆地看着我,「底迪在………担心我吗?」
「不是。我的想法是,如果妳去打了疫苗防範住了B型肝炎,那妳只花了400元;但如果妳没去,而不幸得了B型肝炎,妳要花的医疗费绝不只要400元。」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又看着我,「底迪,满会精打细算的耶。」
我点点头,看看手錶,已经10:48分了,打疫苗跟机车检定,还有吃蛋糕兼回答她问题时,没想到耗竭了2个小时又48分。
真的得準备晚上的人际关係期中考了。
她不离开我的书桌,我也不知她何时会离开我的房间,但我也只能走到她身旁取走要念的书,兀自坐在她后方的床尾上念书了。
我一坐下,她就开口问,「你们今天考人际?」
我点点头,继续看。
她让出左边的空位,拍拍空位,「妳可以座我旁边念书啊,我还可以教你,我人际都考90以上喔。」
到底是多简单的申论题啊。让感觉每天都在变魔术都没在念书的Magicqueen居然考90几………
「不了。谢谢。」我还是决定谢绝。
她笑着丢下一句让我战慄的话,「好喔,那我不打扰你了。我有空再来跟你一起打扫你房间,你有空真应该来参观我房间,很整齐。你的好乱。」后离去。
呼。我摸摸双臂,还算,鬆了口气,但我房门的锁真的该做一下防备系统了。
这一週的时间基本上都跟考试扯上了关係,所以要看小说或写小说的冲动,我就暂时遏止住了。
我聚精会神的读着今晚要考的人际关係。
套句老话,认真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真的。不知不觉,我读到12点就去吃午餐,午餐吃完,继续唸到晚上6点整,然后就骑机车去吃晚餐,再骑去学校继续唸。
中途有小睡一会,但起来仍旧继续唸。
教授登场后,离考试的9点整,还有十分钟。
这是我遇过,最快的十分钟了。
教授看看手錶,肃穆地说,「时间到,桌上只留下,要用的文具,铅笔盒包包那些,全都放下面。」
大家照做,教授就发考卷。
我看看考卷,有四题都是申论题,但都难不倒我,只是我的手写速度非常的迟缓,我的想法又很多,我忧心忡忡的想着,一个小时好像不够;而我知道每个教授都喜欢写比较多的学生,前提是不要交代废话。
用重点交代到重点的逻辑,就是我写出来的答案。
我洋洋洒洒地用文字挤满了,B5考试纸的十分之九,但这张考试纸,只完成了两个申论题而已。
而且令我惊惶的是,教授说只剩下15分钟。也就是考试时间内的一个钟头,我已经耗竭了45分钟在这两个申论题上面。
哎呀,我真的写太慢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想着:考试如果不是用纸笔,而是用电脑或笔电打字的话,那我,早就交卷了!
我用眼睛余角瞄到,还在写考卷的人数,加上我已不到十人。
人越来越少。
我跟教授再要了,一张考试卷和两张白纸(垫手汗用的。我的手汗就如同鸣人顿时让,九尾的红色查克拉,加装在自己身上的膨胀热感。又湿又滑,真不好写。),教授惊诧的凑过来看我的考卷,问道:「你写满了?」
我点头,他就再递给我一张考卷和两张白纸。
「加油。还有五分钟。」教授的这话,犹如引爆炸弹的开关,爆裂了,我的写字速度。
可恶,明明还有很多要写的,却他马的才完成了第三题!
写最后一题时,我开始紧张了。难以保持平静,心中不断压缩、加速着自己。惧怕时间一到,被教授抽走考卷。不是怕考不好,开玩笑!完成那三题早就及格欧趴了。
那,问题来了,我为何要那幺拚呢?
眼神。
是教授认真看我的眼神。
激荡喷发了,想拚到最后一刻的自己。
教授是沉默看着我的,但我却能用眼睛余角瞄到,他的眼神在说:「这小子,让我想起那时认真的我……」
我振笔疾书,一直写一直写………
考场萧索剩我一人。
时间早就超过五分钟了。
但,教授却平静地说:「晓同学,慢慢写,我等你。」
让我十分庆幸我遇到了,一个会等待我的教授。这跟时间赛跑的紧张氛围,让刺激感扩染至每一条肌肉神经、也从手心中催化出好多好多滴……手汗。
教授给我的两张白纸,早就染了泰半的汗浆,已众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变成一张落河的湿纸。
我写完了。
总共洋洋洒洒的,将一整张B5考试卷全写满了,和一张写满了十分之四的B5考试卷。
我在第二张B5考试卷上,填写上班级、姓名、学号、教授的名字,就交给坐在一旁专注打量、等待我的教授了。
「很好。」教授接过考卷收进牛皮纸袋。我知道耽误到他的时间,所以也不便多说什幺了,只告诉他,我会关灯关电风扇,就和他道别了。
走出教室,身体硬生生的,或形容成怯生生地,也可以。也只有在这种过度紧张的考试结束后,我才会这样吧——难以微笑、难以平静、难以乐观。只表露出一张,怯生生又硬生生的扑克脸。
夺取乐观的考试,真可怕。
但,这世界就是,不得不,废除考试的制度运转。
竟然不得不考试,那也只有………
全力以赴。
或许以前到现在的我,惧怕的都不是考试;而是自己字写太慢,没赶上能作答的时间。
写到这里,我想恳请读者,想像一下。
若是当天应考的你,看到一整张考卷,你都会写;但,恐怖的来了,你的肚子在对你咆啸、你的屁眼放火在燃烧你的肛门。使你不得不去一趟厕所,然后回来,考试时间灰飞烟灭,这时,你怎幺想?
我们怕的都不是考试,而是你会,但是没时间作答完成。这才是我们最心有余悸的。
我抬头,兼早上看到Magicqueen闯入我的宿舍,我又看到了第二个,令我不可言喻、瞠目结舌的画面。
梁学长,竟然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她穿着黑白条纹短袖、黑色束裤、女生流行的雪花外套、NikeAirHuarache黑武士鞋。对我微笑。
以立冬时节来说,她的穿着,对我而言,还显得冷冷冽冽的。
我揉揉眼睛,看看手錶,现在的时间是,10:11分。
「学弟,刚刚我偷看到你交卷的样子了。你写的也太多了吧,其他人都只写一点点就交卷了耶。」梁学姐发出美丽的笑声,「认真的学弟。」
「谢谢。」我向她道歉,但此刻我最在意的是,「学姐有修今天的课吗?」
「没有。」梁学姐吐吐舌,笑着向前迈进,「我单纯想看你考试的样子,不行吗?」
这话………像一支名为燠暖而带光的弓箭,迅速且活泼地冲进我的内心,照耀了,所有沉郁的心情、融化了,一张硬生生又怯生生的扑克脸。
好温暖。
「没有不行,」我移开视线,希望脸不要发红,「只是……」
我原本要把感谢和她在这里等多久了的问题,一併从我嘴里道出。
但,她接下来问了个,让我张目结舌的问题。
「没有只是,」她的微笑变得有点怪怪的,「我比较好奇的是,我今天怎幺看到,被我们系称为是Magicqueen的XXX同学,从你房间走出来?」
忘了说了。梁学姐跟Magicqueen都大我两岁。所以她才会称她为,同学。
「你在监视我?」在瞠目结舌下,我反映式的丢出这句。
「没有。只是凑巧看到。」她惊诧地问:「你们……交往了吗?」
「蛤!」我大声嚷道,肉嘴盾腮,这问题的夸大程度……让我摸着胸口喘伏,快要昏厥了!昏了也好,免得我会像国中同学牛飞人一样,想从二楼跳下去。嚷声,有让交谊厅、楼下的人看向我们这边。
于是梁学姐,把食指放在嘴前,说:「小声点啦。你看,那边要回家的人都看向我们了。」
「边走边讲。」我叹气和她边走到机车停车场,边向她解释,Magicqueen会用魔术,强制入侵进我的房间。
听到这里梁学姐停下脚步,「屁啦,这不可能。」
「真的……」我无奈地向她解释。
「学弟,」她真诚地看着我,「魔术只是障眼法,它不可能成为,入侵房间的工具,我想你可能是忘了锁门之类的。」她看我的眼神,怎幺感觉在看一个,需要接受治疗的小男孩呢?
基于我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再怎幺向她说明,也无法说服她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在我情绪高涨前,我们快要吵架时,我深深深………呼吸。
然后我平静地跟她说:「总之,是学姐想太多了,我并没有跟她在交往。」
「嗯嗯。那就好了。再见啰,早点回宿舍呀。」她开心地笑笑,跟我挥手道别。
在她离我半步距离时,我把她叫住,然后说:「谢谢妳的等待。」
她笑而不答的离去。
我在催动油门时,才张大双眼,恍然明白——梁学姐会那幺在意我跟Magicqueen有无交往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