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我咄咄逼人的声势,字字愤慨的话语,蓝王爷竟不由地后退两步……
本来密密围着的群臣,也不由自主地,不留痕迹地退散开来,将我所在之位,空出一片。
“是不是你们在内心都鄙夷地认为,平民百姓,生命贱如蝼蚁,无足轻重罢了……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的祖上,哪一个不是布衣出身?哪一个不是你们轻视的百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豁出去了!既然让我说,我就说个痛快!步陵尘,你就做好心理准备吧!
整个金銮大殿,静悄悄的,只听到我愤慨激昂的声音在回荡……
“可能你们觉得,反正滇南州于京都相隔甚远,自己也感觉不到百姓们的痛苦,看不到他们的惨象,事不关己,一无所谓。可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朋友,他们对于那些人,却是无法取代的!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的,并不因他的身份地位的高低,而有贵贱之分!”
“作为邺国的官吏,你们应该保护的人是谁?你们最初是为了什么而做官的?有些事情,就算个人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的。可是……现在,你们明明有权力,有力量,去完成以前个人无法完成的事了,为什么不用你们那双充满力量的手,去拯救那些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呢!”
我的眼前,又浮现了当初在德州之时,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朴实的百姓,因为战乱而痛苦、死亡时,自己的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对,我是一个冷漠的人,我的双手,曾经沾满了鲜血。可是,再冷漠的心,也有冰雪融化的那一刻!
金銮大殿之上,静得可怕,甚至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殿下的朝臣们不再趾高气扬,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不由自主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好了,够了,我的气也消了,剩下的,就看步陵尘如何收场了。
“陛下,老夫以为——紫贵妃言之有理。”
我忽的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去,竟然是……宋狐狸!呼呼……你总算发话了!刚刚看到我被“围攻”,也不出来说句话,害我孤身一人作战!
“这赤水江的水患,乃是历代君王的心头大患,奈何无人能治。现如今,紫贵妃娘娘提出绝世想法,乃是我邺国的福份!这水坝,虽然历时漫长,耗资巨大,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业……”
“况且,每年水患之后的赈灾,经常会有一些宵小之辈,打赈灾款的注意,致使赈灾效果不尽人意,百姓损失得不到补偿,生活贫困……因此,老夫认为,这水坝的修建,乃是陛下的又一件伟业啊——”宋狐狸别有心意的说道。
“对对对!宋太师说的对……”
“就是,就是。我开始也这么认为的……”
“是啊……陛下,臣也是如此认为!”
怎么回事?那个宋狐狸一出面讲几句话,这……整个局面就大为逆转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宋太师,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呵呵……整个金銮大殿,也就只有宋狐狸,胆敢这么直说了。看来,宋狐狸果然是另有打算的呀!只是……这么地利用我,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说不定……这步陵尘,千方百计地让我上殿,也是另有心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