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突然止声,让阿伊亚布复又恢复了警觉。
他紧贴着墙根,慢慢地移向了透出微微亮光的房间窗口。
透过破损的窗户,他窥见到了房间内的情景。
微弱的烛光之下,他看到了一张惊艳的脸庞。然而,她迷离的眼神和忧戚的表情让人看了却又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情。单看她这张脸,就无限地惹人怜爱!
然而,当阿伊亚布将室内整个情形都收入眼帘之后,却不由地冷汗直冒。
女子半敞着衣衫,可怜地跪坐在坚硬的地面之上。而在她一侧的座榻之上,三名彪形大汉正敞着褂子跨蹬其上。中间那位尤为醒目,光溜溜的脑袋之上青筋暴起,胸前一撮浓密的毛发更似杂草丛生,满脸的横肉充胀地好如猪肝,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而旁边两位从面相上倒要比中间这位耐看得多,但其不算太恶的外表却与他们此刻的穿着和举止反差极大,看样子他们最多只是中间那名恶人的帮凶,甚至从其闪烁不定的目光当中,似乎还透露出某种难言之隐。不过从眼下的情形来看,他们与地上的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立态势,而公正的天平一定是向着地上那位柔弱的女子。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看在同胞的份上?」女子抬起头,满脸都是哀求。
「放过妳,放过妳我们怎么活,啊?哈哈哈……」为首恶男阴阳怪气地说道,同时一直盯着女子浑身上下打量,那罪恶的眼神似乎早已穿进了女子身体。
「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们,对了,我父母身上还有一件家传的古物,只要你们肯放过我们,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们,求求你们了,难道被那可恶的乌魔欺辱,现在连你们也要对付自己的同胞吗?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女子苦苦哀求,大概是又提及到了伤心事,后面几句几乎是痛哭着诉说出来的。
「别他妈「同胞」长「同胞」短的,鬼才理那一套呢!」为首恶男粗鲁道。
紧接着,他又不要脸地挤出一幅恶心的诡笑,然后从兜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闪烁着奇异紫光的多面晶体晃了晃说道:「妳是指这件东西吗?嗯,确实是件好东西,不过,这仍然不能够令我们满意,妳说该怎么办呢?」
女子惊愕地望着恶男手中的晶体,失色道:「你们,你们怎么得来的?我父母呢,你们把他们怎样了,告诉我啊?」
恶男蓦地起身,淫笑着逼近女子道:「妳会见到他们的,不过现在,嘿嘿!」
说着,他将那只肮脏的大手伸向了女子的胸部……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阿伊亚布在外面气愤得直跳脚,可是他却按捺住了要冲进去阻止那三个恶棍禽兽行为的想法。
不是他没有勇气,而是出于对怀中昏睡婴孩的爱而不能使他冒险。自己死倒是无所谓,但是妻子的临终托付,以及很多他熟识的人对他殷切的希望使他不能不时刻顾及到儿子的安危。若非如此,他早在白天的城门之役就已献身而不用等到现在。
然而,就在他徘徊在道义与父爱的矛盾当中之际,屋内突然出现的一个诡异现象却令他匪夷所思、目瞪口呆!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刚刚屋里还不堪入目的一幕突然就似被施了魔法一般,蓦地凭空不见了。除了那盏微弱的烛光还在之外,上一秒还在屋子里施暴的三名彪形大汉与那名受害的女子就似瞬间蒸发掉了,未留下丝毫的痕迹。
阿伊亚布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可是,就在他满腹疑窦的当下,一声女子悲戚的长泣又隐隐地传来。闻之既远又近,辨之似真似幻,时如庄内深处,时又好似临空掠过,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妈的,难道是进到凶宅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阿伊亚布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他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后背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然而,脑门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又似乎显得他很热。在以往平静的日子里,他对大陆之上流传了数千年的鬼神之说不置可否,又遭逢此番劫难,见惯了各式各样的死亡,因而对于刚刚进入到庄园内便遭遇死尸他并未产生丝毫的心理障碍。然而,就在方才,连番两度的诡异现象令他不由地对这些进行重新认识。不管他理智上接受与否,他此刻从头到脚的恐惧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