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智珍所知,近两年来,郑亚东的事业版图已横跨海峡对岸,积极布署大型医疗事业,而这项颇具专业的投资计画,没有李家成就,郑亚东虽不致办不成,却势必要花费数倍时间与金钱,用于培养人材并突破进入障碍。
关于李芳渝的资料,当然也存在智珍的计算机档案之中。智珍自然知道李芳渝是谁,连打三天小白球,当然不会没有目的。
智珍刚走在球场的停车场门口,已经看到杨日杰惹人注目的红色朋驰跑车,等在停车场内。“杨总,您真准时。”智珍走到杨日杰车门边,笑意盈盈。
杨日杰一看到美人,赶紧下车开门。“这是当然的,谭小姐愿意赏光,一道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
杨日杰的态度十分客气,同时绅士风度极佳,再加上他身为企业第二代,年轻多金,外貌英俊,自然也自信十足。
“杨总,我似乎没答应要与您一道吃饭?”话里机锋,她的笑容却极尽妩媚。
杨日杰的表情一度尴尬。但这样有个性的美人越不容易到手,杨日杰的占有欲就越深。
“我以为,谭小姐既然愿意让我接送,想必不讨厌我,”
杨日杰机警地道:“因此我才大胆推断,妳必然不会拒绝我的邀约——”
“杨总,实在抱歉,今晚我确实已经有安排。”
她柔语细语,若即若离。
“这样吧!改天我一定亲自回请您,届时您可愿赏光?”
她很清楚,杨日杰虽然风度翩翩,事实上却花名在外,像他这样的男人,如果轻易尝到甜头,就不会觉得奇货可居。
杨日杰笑得尴尬,英俊的脸孔有点扭曲。凭着过人的家世与外貌,他可从来不曾碰到这等软钉子。
“当然。”为了维持风度,他只得点头同意。
不过一块看得见、却吃不到的肥肉,再怎么说都是挠着心窝的疙瘩!
这晚过后,对于谭智珍,杨日杰可不只会经着心。车子开到台北,智珍要求在交流道附近下车。
、亲爱的你没有死吗(5)
“杨总,谢谢您了!”站在窗门边,智珍笑容可掬地朝车窗内挥手。杨日杰咧开嘴,干笑两声。
智珍看着杨日杰把车开走后,转身走进交流道附近一条骯脏的小巷子,最后停在一幢四层楼高的破旧公寓前面。
天色渐渐转暗,公寓顶楼住户屋里的灯亮起。
智珍见到狭小的落地窗后越过一抹人影,接着窗门打开,一名神色憔悴的妇人提了一桶塑料篮子走出窗外,正准备在阳台上晾衣服。
智珍仔细地观察着妇人,出神地凝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阿英!阿英!”
遥远的,在对头街道上,智珍听见一道又尖又利的嗓门自顶楼屋子里传下来。
妇人呆了半晌,然后扔下衣篮,匆匆忙忙跑回屋内——
智珍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妇人走出来,随着暮色渐浓,那本就不明亮的阳台也变得阴暗深沉……“小姐?妳要买东西吗?”
一名中年妇女站在智珍后头,语气不甚和善。
智珍这方发现,她站的位子正挡在一间店家门口,难怪店主人不高兴!
“不好意思。”她陪笑道歉,店主那张晚娘面孔才稍微舒缓。
走出巷口,笑容自智珍脸上褪去……
来到台湾已经数天,直到今天晚上,她终于见到欧阳桃子的生母,吴春英。
夏季暑热,周末夜晚智珍坐在家中,闲闲吹着山上凉风,一通电话忽然打来,扰她清静——
“谭小姐,我开始怀疑,妳到台湾的目的是什么!”郑亚东的声调阴沉。话筒这头,智珍抿嘴轻笑。
“劳驾郑先生主动找我,还真是不容易。”她幽幽道,这可是实话。
“妳找上我的未婚妻,让她受到惊吓,我想谭小姐早已料到我会主动找妳。”
“您的未婚妻?”智珍语调无辜。
“我刚到台湾与您的未婚妻并不熟识,又如何能让她受到惊吓?更何况,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吓人——”
“谭小姐,如果妳想谈生意,大可以跟我的秘书另约时间,不需要拐弯抹角,特地到高尔夫球场结识我的未婚妻。”
“我想郑先生是误会了。”她轻笑,十分惬意地玩弄起发梢。
“您提到球场,指的是近三天的事吗?这三天正逢周末假期,帝华银行杨日杰杨总约我打球,盛情难却,他那么热心又那么好客,我实在无法拒绝。更何况,未来“联合营造工程”,与杨先生也许会有合作机会。”
彼端忽然陷入沉默。片刻后,郑亚东冷冷地道:“我以为谭小姐已经有未婚夫了,似乎不适合与杨日杰这样的人走得太近。”
“郑先生,您想到哪儿去了?况且我实在不了解,您所谓“杨总这样的人”,
指的是什么意思?”
智珍掩嘴嗤笑,娇懒之声十足妩媚。
“再说,刚才我已经解释过,杨总与我只是事业上的合作关系。”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看不出谭小姐到台湾的目的,打球吃饭?”郑亚东的声音很冷。
、亲爱的你没有死吗(6)
此时马国程正敲门走入郑亚东办公室,见老板正在讲电话,他转身想走,郑亚东却打个手势示意他留下。
今天是周日,况且此刻已经晚间七点,然而对郑亚东与其助理而言,并无一般人所谓的“休息时间”。
“郑先生有兴趣想知道我的目的,不妨约个时间深谈?”她未轻易被激怒,反而巧笑倩号,柔媚以对。
郑亚东沉声低笑。
“这就是谭小姐花了三天时间,接近芳渝的目的?”
但电话这头,郑亚东冷峻的脸孔却没有丝毫笑容。即使明知她不可能是欧阳桃子,但对于谭智珍,他始终有一股疑虑,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怀疑……
先是一掷千金、出手阔绰,再来显然别有目的接近他的未婚妻——纵然到现在为止,谭智珍的动机不明,但他肯定这绝不是一般女子的作为,更不会只为一般目的。
“郑先生,请恕我直言,我在想——您是否认为我的年纪太轻,不足以与您谈论投资专业?
否则为何我每回邀您见面,都如此的不容易呢?
我想今天如果换成董事长邀请您,您必定不会三番两次一再拒绝吧?”
“依我对谭董事长的了解,一旦知道杨日杰的目的,他绝对不会赴约。”郑亚东冷淡的回答很迂回。
智珍露出微笑。如此谨慎富含机心,这才像传闻中的郑亚东。“郑先生以为,杨总的目的是什么?”她笑问。
“这要看谭小姐此行来台湾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郑先生一直不肯与我见面,那就永远不会了解。”
话筒传来郑亚东低沉的笑声。
“谭小姐,妳的手腕很高明,我不得不佩服,令尊教导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