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河中挤满了花灯,月上柳梢头,有情人在花市中猜谜嬉戏……
秦丰……没有来。
他怕是不会来了,周语心道,觉得傻傻等着的自己颇有些愚蠢。
倒也是应了秦丰动不动就嫌弃的那句愚蠢了。
“姑娘,早上点的胭脂没了,要不要补一些……”
晓晓轻轻地问道,她心里着急主子怎么还不来,这时辰都快过了。一边又不敢显露出自己的着急,姑娘神色看着已经是无表情了,她以往一直都是带着三分笑,如今面无表情,已然是十分不悦,自己哪敢把着急摆在脸上叫她心烦。
“不必了。”周语轻轻道。
她放下了手中的花灯,觉得甚是无趣。这些祈福的小玩意儿,本也就是给那些不谙男女之事的少女们玩玩,让她们心里头存个念想。她这种风尘场走来的人,还玩什么呢?
她心中没了要玩的念头,手中的花灯便成了累赘。周语走到现在逐渐人少的河边,连花心的蜡烛都没点燃,就打算把花灯投进去,也不管它是否能漂起来,又能漂多远。
才松开手,另一只手却在花灯下出现,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周语的花灯。
她抬眸看去,却见秦丰虚浮在河面之上,手中正托着她的花灯,皱着眉头,似有不解。他脚下踩着花灯,在灯火的辉映下,容颜显得有几分失真,却依旧能叫人一眼痴迷。
周语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一个词:
步步生莲。
秦丰这人,真是罪孽,背着一身的血债,却偏偏长得这样好看。
“怎么不点?”
秦丰问她。
周语被秦丰的话拉回了思绪,她没回答他,而是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瞧见他们这处,赶紧将秦丰拉上岸来:
“你怎么就这么来了?也不怕人瞧见……”
他之前虚浮花灯之上,烛火一盏没灭,纵然是最出色的武林高手也做不到,想必是动用了他那能力。再看他穿着一身官袍,走得这般匆忙,也怕是瞬移过来的。
这要是叫旁人见了,指不定生出多大事端来。
秦丰由着她伸手来拉自己,上了岸后瞥见她欲放手,不动声色地反手就将她的手裹入掌心之中,拉着她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得空来玩一次,不点就放,跟扔了有什么区别?”
他拉着她走到桥边卖花灯处,借了火将花灯点燃,又递与周语,对她道:
“走吧,我们去放。”
周语之前被他霸道地拉着还没反应过来,如今瞧了瞧他拉着自己的手,又将他眸中罕有的片缕温存看得真真切切,脸上莫名地就烧了起来。
他们两之前在还互相冷落,谁都不肯低头去招呼对方。
而今日,他只是来了,只是如常地说着话。
她却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问周语爱不爱秦丰的亲,在这里狂三回答了。
但是,爱不爱是一回事,在不在一起是另一回事。
☆、二四花朝节(二)
秦丰拉着她走到河边,他瞧见满河的花灯,微微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今天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办,御史台的那些人,像是约好了似的都在今日告假,他一人留到现在才得空。
让她等久了心里本就亏欠,而今连她的这么一个心愿都完成不了。
秦丰低头去看她,却见她双颊绯红,眸中似有震惊。
她今日似是特地打扮了一番,发髻衣裙都是他未曾见过的模样,唇上也有胭脂晕开,让人见了移不了目。此刻配着她难得的呆愣模样,看上去也别有韵味。
秦丰轻轻地勾唇,趁着她没注意时,拦腰将人抱起,脚尖点着河中的河灯就往上游掠去。
这条河中下游流势较为平缓,因此放河灯的人大多都在中下游放。而上游河道两边暗流涌动,河中又是各种沙石密布,人迹鲜少。
秦丰干脆就将周语带到了上游,落在河中的一块石头上。也不知他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那石头只容得下一人的脚,逼的周语不得不揽着他的脖子由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