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见着秦丰,松下紧绷的思绪,白了他一眼:
“他要是不是草包,倒霉的该是我了。要是刚刚他多想一些,多问一些,我没准就该露马脚了。”
“不会的,”秦丰十分笃定地说,“你的脑子比他机灵多了。”
周语对秦丰这次难得的表扬受宠若惊,秦丰这人可不轻易夸赞别人,看来太子在他心中真的是不太待见啊。
她抿了口茶,也有心笑一笑秦丰,便回道:
“既然都觉得我脑子比他机灵多了,那你还专门赶过来是为何?难不成是担心我么?”
她说这话时正专注地在饮茶,因此也就没看见,秦丰在她这话说出后的一怔。
一贯孤傲凉薄的脸上,即便是片刻的忪愣都是极为赏心悦目,这不得不归功于秦丰的好皮相。
秦丰觉得心头有莫名的尴尬蔓延开来,他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飞快地摆起了高傲的脸,脱口而出:
“谁知道你脑子会不会也抽了,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话出口,秦丰就有些后悔了,他也觉得自己似乎说得有些重了。
好在周语并不是一个会介意的人,她放下茶杯,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咱秦大人劳心劳力了,方方面面都想得全。”
周语想夸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能把要杀她的仇人都给夸开心了。她的语气是如此真诚温和,眼神也是那般专注温柔,仿佛秦丰说什么都是对的。
秦丰被她看得一下子就没了尴尬,他微微仰起了下巴,带着自认为的谦逊矜持,极为傲慢地从鼻腔溢出一声:
“哼。”
作者有话要说:好喜欢写秦丰周语相处的情景啊啊啊啊!写斗争好烧脑!看我这么努力更新,你们连礼物都不要了好意思吗?!连留言都这么少了……
☆、十七老妈妈(终)
周语又与秦丰说了几句话,在旁人发现之前,让秦丰先回去了。
等送走秦丰后,她才有时间关心一下自己的事。
她背上腰间,但凡受伤之地都没有一处好的。
每次洗澡,都能看见水从伤口流进去,为了怕弄脏伤口,洗完澡还要拿帕子将皮掀起来,把水擦干。
那些鞭伤倒还好,无非内里,外头还看不到。但是上次被梅含笑刺上的部位,时至今日,都保持着最初被刺伤的模样,皮开肉绽。
周语脸色苍白地坐在雕了精致纹理的红木大床上,黑发垂下蜿蜒曲折地与红色的被子缠绕,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美感。在那一窗阳光照射不到之处,她安安静静地拿着针线缝着自己的伤口,平静地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落寞。
她的寿命还有无穷无尽,她的身体却开始破败不堪
所谓的永生,这真是讽刺。
周语很快就将自己的伤口缝好了,她的针线活一向是极好的,甚至在结尾处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她踩着房间里厚厚的地毯,一层一层地套上自己衣服,等她穿上那件绣了祥云图案的外衣时,晓晓正巧叩门进来,捧着一堆梳妆用的东西。
女为悦己者容,周语每次化妆,都不是为了悦己者。
“姑娘,今晚穿这个是否单薄了些?外头风大,还是加件袄子吧。”
晓晓平日里并不是多话的人,但几月相处下来,也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这个可怜的姑娘着想。
今天晚上周语要去的并不是什么喜庆的宴席。
大年还没过完,她已经快要经历完四季了。
今晚,是胡妈妈该拿正眼好好看她这个乖巧的女儿的日子了。
太子在白天临走前发了话,今晚,会给她一个大礼。
她不缺金银细软,无心权势富贵,她想要的,不过是戏院的控制权。而太子能给她会给她的,也只有戏院青楼的控制权。
太子的人虽然能力并不比周语差,但在风流之地的名声没周语大,了解程度没周语高,他们充其量不过是来当个监督者。而这群监督者,还有贤王的人与之制衡,对周语本人并不能造成任何的威胁。
明确来说,只要今晚太子为周语送上了控制权,他就是为贤王送上了一个遍布朝中大臣府邸深宫大院的情报网。
这样愚蠢的事情,还能让太子做得这般心甘情愿,该说,不愧是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