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号码时通时关。开始,她不知道它的开关规律,后来,她发现这个号码白天都是开的,晚上八九点钟以后就关了,有时星期天昼夜关机。她实在与他联系不上,就打他原来的那个号码,可一直没人接。有时,刚才还通的,再打,就关机了。
他是在谈业务?还是在干什么呢?难道他又搭上别的女孩了?她成天这样胡乱猜想,却从来不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思考,渐渐就变成了一个小怨妇。
她的生活越来越艰难了。姜良田一个星期只给她一二百元钱,太小气了。但这方面,她没有任何怨言,因为这符合她勤俭持家的思想。
最痛苦的,是精神上的空虚寂寞,生活上的无人照顾。她还是一个19岁的孩子啊,在家里,过着的基本上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而现在却什么都要她自己做,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从柴米油盐到买菜做饭,从洗衣晒被到整理屋子,哪样不要她亲自动手?妊娠反映已经没了,可肚子越来越大,走路越来越吃力,做事也越来越困难。她是多么需要丈夫的呵护体贴,照顾关爱啊。可丈夫在哪里呢?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他就象是一个神秘的地下党,神出鬼没,行踪不定。给他打电话,他永远都只有一个理由:忙!
好容易回来了,她就抓住他不放。向他诉诉苦,就要流眼泪。她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会哭了。可有时被他一哄,她又破涕为笑,跟他撒起娇来。
她跟所有孕妇一样,总是要骄傲地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按:“你摸摸,我们的孩子越来越大了。你摸呀,他在动呐。你把耳朵贴上去听,哇,他好象知道爸爸在摸他,听他,高兴地踢腿伸胳膊呢。”
而姜良田却总是心不在蔫的,装模作样地摸一摸,听一听,就淡淡地说:“这小家伙,还蛮有力的,啊?”然后把目光转移到别的地方,关心起他真正要关心的东西来——她的身子。可她为了保护孩子,越来越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越来越不准他碰了。
姜良田实在忍不住,有时哭丧着脸求她,她才小心翼翼地,在不允许他挨着肚子的情况下,让他过一把瘾。看着他吃力而又丑陋的姿态,她生气地想,男人怎么这样啊?只图自己开心,不顾别人的身体,更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唉!
她越来越不准他上身了。到临近年底,孩子快9个月的时候,她就把自己列为禁区,不允许他再越雷池一步。
有天晚上,姜良田在外面喝了一点酒,浑身酒气地闯回来,急不可耐地说:“小玉,我受不了了,你就让我再来一次吧,我求你了。只要小心点,没问题的。”竟然跪在床上求她。
看着他一副流氓腔,她气得什么似的:“你要做爸爸,就要克制一点。忍耐一两个月,啊,等孩子生下来,不,等我满月以后再来。”见他脸阴得要下雨,她温柔地哄他说,“到时候,我叫你尽兴,好不好?”
姜良田没有得逞,气呼呼地倒头就睡。第二天清晨,他悄悄起床,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轻轻压在桌上的一只碗底下,不声不响地带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