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兮,若有需要我之处,可以找我。”他眸似墨夜,暗沉如渊。
“我如何找你?”我脱口而出,立即又觉得不妥,尴尬道,“我想……我没什么事的。”
无情的黑眸仿佛淡月初升,兴起一抹微薄的光亮,“若你需要我,便吹奏一曲师傅喜欢的《扬之水》,我自会晓得。”
师傅时常一人坐在竹林吹奏那曲《扬之水》,当时我尚年幼,不知师傅为何每日都要吹奏半个时辰,学艺两年后,我才有所了悟。也许,师傅在悼念他的意中人,或者,师傅只是怀念生命中曾经遇到的、相知相亲的友人,怀念前半生的点点滴滴。
可是,我吹《扬之水》,无情为什么就会知道我要找他?若他不在我身边,又怎会听得到笛声?我恍然明白,他是在暗示我,他会守护在我身旁。
如此情深,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意坚定,便鼓起勇气,直视他,“无情,我会好好保护皓儿和自己,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无情迈步上前,站定在我跟前,面目沉静,“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感到内疚。”
我想对他说,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无法回报你什么,我的心只能给一个人,一旦付出,就再也收不回来。
可是,我终究什么都没说,只道:“既是如此,我不会吹《扬之水》。”
面色暗冷,无情低沉了嗓音,“寐兮,我从未想过祈求你什么,我只是做我想做的,做我心甘情愿做的,这与你无关。倘若有朝一日,你转回目光凝视着我,那便是我的幸运,也是我所期待的,但我永远不会强人所难。”
我在心里叹道:这是何苦呢?
我女扮男装后带皓儿来到赵军大营,士兵并没有为难我,自去通报,不多久,士兵领我们来到帅帐。
帅帐前站着两位卫兵,旁边站着一位身形高挺的甲胄男子,正是左越。
“侯爷正与数位将军商议要事,您可先至帐中歇息,待商议结束之后,侯爷自会去找您。”左越冷声道,面上却无半分不敬。
“赵叔叔要商议多久呢?”皓儿见是熟人,连忙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