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蓝心谷,他把她带到上次的那栋红房子里去。
他们一在角落的位置落座,*员跟着就送来了一盅桃仁枸杞羹,一盅椰汁冰糖炖燕窝,和几碟叫不出名字的点心,碟碟色味俱全,做工精致考究。
“一路颠簸,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吧。”
笑男把椰汁冰糖炖燕窝推到若玄面前,做了请的手势,接着自己拿过桃仁枸杞羹,带头吃了起来。
若玄静默地看着他吃。
他吃了几口桃仁枸杞羹后,开始尝了一口点心。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抬起的眼睛,明亮又纯洁。
他想她是铁定不吃的了,便用餐巾擦净手上和唇边些微的饼屑和羹汁,动动嘴唇就说:
“若玄,还记得上次我在这里和你说的话吗?”
若玄望了望他泉渊般的黑眸,点点头便抿着嘴侧过脸。
他看了看她的侧脸,那曾凝脂粉肉的鹅蛋脸近日已悄然清减,带出性感的脸部轮廓。他瞧得心疼,却一直压抑着,以致说话都带着几分沙哑:
“大约八年前,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从别人的印象中认识你。当时,如果你继续上学的话,你应该读初三了。可是……”
她回过头来,看到他如泉渊般的黑眸像蒙起了一层雾。她读不透雾水里头的伤感和回忆,只抓紧心头听他说下去。
“可是,你却像一只调皮任性的小兔子,逃到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世界里去。你当时紧紧合起的眼睑,就像一道铜墙铁壁,隔住世人对你的世界进行探究。我也许是因为好奇,就是想瞧瞧,曾经乖巧的小女孩,她要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使得她变得如此任性!相隔七八年后,还想着回来,或许是想补偿,或许只想看看,她是否醒了过来,醒过来的话她是否过得快乐。”
没人和她提起过她的往事,就算是她父母,一样只言片语都没有。而笑男,前后提起过了两次,虽然每次听似有所保留,但他一旦描述了,总如此细微和动情。她毫无防备,静静听进心中,又化成*中的暖流。正当她流连于他的陈述带来的感动时,他却顿了顿,注视着她双明眸,柔声问着:
“若玄,这几年来,你过得快乐吗?”
她僵着思索的表情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却又说了:
“我过得一点也不快乐。这几年来,我留学美国攻克后天植物人神经系统心理学,甚至洁身自爱,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内心深处的一个影子。丁力学长说得对,他说我早已经陷进去了,陷进去的第一步,在八年前已经开始。”
若玄似懂非懂。
他的眼神又变得灼热,并且一直紧紧注视着她,不移不眨,他还把身子往前靠近她:
“若玄,如果爱一个人,从心疼开始,算不算?从惺惺相惜开始,算不算?若玄,你听得懂我说的吗?”
他的语速越来越急促,语音饱含感情。
若玄把一双拳头紧紧攥在胸口,心噗噗噗的乱跳,好像她面对的不是良人而是一头猛兽,一个不注意随时被扑倒。她赶紧叫了一声“笑男”。
他被她一叫,终于回过神来。刚才太激动了,若不是被叫了一下,心头话“你听明白了吗?我喜欢你,从八年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喜欢得已不能自拔”定是一吐为快。但是,这些会吓她,或许从此她又开始躲着他,就更别说答应他去张氏集团上班了。他垂下眼睑浇掉炽热的情绪,方复平和地转为邀请之词:
“所以,去我公司上班,好吗?”
他前后的表现都把她弄懵了,特别是他一转语气就叫她去他那上班,更是泼了她一头雾水,她不明地问:
“什么?”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将功补过。哦,我是说我之前总害你伤心,我想想总过意不去。”
若玄听了他这番话,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受。她说:
“之前的事,我不曾放在心上,再说,我也想不起有什么伤心的事,你不必说什么过意不过意的。还有,你也已经订婚了,你对她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们已约好退婚了。”
她还不知道陈辉威和Anne的事,一听笑男说他们已约好退婚,立马弯下嘴角,眉一皱就义气冲天大喊道:
“退婚?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还以为这是儿戏的事,过家家的事?你绝对不能这样对她!”
“你还不是逃婚了?”
这是最简单有力的回驳。气氛有些尴尬,似乎他们一个逃婚,一个退婚,都是冲着一起来的。
张笑男好像是已铁下心要用真心和实意来打动她,他自忖自己不该那样反驳她,于是马上紧张解释说:
“我们退婚是双方的意思,和别的无关。”
他和Anne已私下退婚了,她相信他说的话,可是,她内心中冒出一个声音,叫她不能答应他的邀请。张笑男没办法,只好走中中策。
☆、099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