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张笑男推辞说他临时有要事,要失陪了。始作俑者张笑男中途“叛变”,若玄慌了。莫总却善解人意,他对若玄说:
“秋小姐,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们下次再约过?”
若玄焦急的眼神马上是感激一笑。
一场高尔夫球,就这样夭折。
回来的路上,若玄的耳边又是张笑男的冷嘲热讽。
若玄一直把头掉窗边,窗外的景色阵阵呼啸而过。她紧紧抿着嘴,寒着心,决定把他的嘲讽当成耳边风。
车停了。
她定定眼,看到前面就是所下榻的酒店。可他还紧紧握着方向盘,是若玄的淡定在不断激怒他:
“还天天喊着口号,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还不是半推半就,迎脸就往上贴,虚伪得紧!”
若玄的火气再也藏不住了:
“你为什么每次对我总是那么的恶意?我究竟哪里犯着你了?还是说,你喜欢上我了,所以你一直在吃醋?”
张笑男一听,脑袋忽的一热:
“嗤!不知检点的女生,我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明明已经有个陈辉威了,还孤男寡女地跟着来他乡异地开这快活会?毕竟是不知检点,一出来又急着处处留情。我看你昨天弹那个破曲子都是故意的吧?这招确实管用,在场每一个男人,不都在注意你了,都在讨论你了?幸亏我早已知道你是怎么一个女人!”
他万分刻薄地一口气说完,一说完,又揪住心暗自咬破了内唇。
她觉得好冷,牙齿不断在打颤,颤得紧紧噙着的泪水都快要闪了出来。模糊的视线,审视着模糊的眼前人,她突然扬起一巴掌,在刮去笑男的半空中,却又凝住了。张笑男抿着嘴闭上眼睛暗自祈祷:打吧!打吧!!若玄,打吧,如果可以让你好受些!
啪!
他更用力地闭了闭眼。
他脸上一点也不痛,可是,他马上觉得更热辣辣地痛,又是那股揪心痛!
巴掌不是落在他脸上,而是落在若玄自己的脸上。
她接着掉转身,逃瘟疫般钻出车子,拼命跑掉了。
她转身忍不住的哭泣,他听到了。他睁开眼回过神后,她已消失在街道转弯处。
他逃出车外疾步追去,沿街逐店一一找着,都没见人。他开始厚颜地问路人,是否见着如何一个女生,每一个人都摇头。打她电话,一次次都是转入语音箱。
夜灯已经一盏盏亮起,温暖着寒风萧索的冬夜。
他懊悔万分地抱头在街头坐了一会,最后决定回到酒店,或博运气,或守候归期。
酒店*员的回答吹破了他泡沫般的奢望和运气。好在他已有准备,他开始像个呆子一样,不顾忌路过的眼神,埋下头坐在她住所的门口边,静候她回来。
她一个人躲在静悄悄的角落里,抱着膝,无声流着泪。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脚都蹲麻痹了,才想起这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乡异地,她开始担心起来:自己闹失踪都大半天时间了,也许,他担心了。
既然心疼他挨打,让那一巴掌转到自己的脸上,就再忘掉他的刻薄无情吧。
她擦干泪水匆匆赶回酒店。她一赶回来,门口边的呆小子马上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又想逃遁。
远远的,她就在走廊的尽头,远远看着埋首靠墙而坐的笑男,仅此,已是她幸福的触点。
她不确定他是否已睡着,她动了动脚想走过去,最后又停下。这幸福的时刻太短暂,她不忍心亲手捏碎。
他还没睡着,现在也才十一点没到,即使再晚,即使他昨晚彻夜未眠,他照样睡不过去。
他不知道若玄从哪刻起开始站在走廊的尽头。当他看到她的那刻,他后悔自己一直在垂头忏悔,以致错过她出现的第一个脚步。动了动脚,麻痹的痛感让他浓眉不觉一皱。他马上又是撑墙又是撑地站了起来。他扶墙而立,静静看着那头的女子。
窥视的幸福终归要远离而去。她低低头,把双鬓往耳根后*,便走了过去。
“麻烦借借,我要开门。”
张笑男乖乖地往一边瘸瘸靠一下。
若玄在他双目注视下,掏出房卡,利落一放,最后要拿卡的片刻,却费力困难。
“你……找我有事吗?”
她说。她只是想说说话,想给压抑的心情透口气。
张笑男又是紧紧咬住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