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条乌黑的大蛇回应了刘安的话,一人一蛇眉來眼去发出很多音调不同的声音,刘安先是专心听着他说话,然后还伸手在大蛇身上摸了一下,远处围观的众人先是觉得这个刘安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居然做出试图拦住螣蛇,真是有些螳臂当车。
只是刘安和蛇“聊”了几句的时候,众人不禁惊叹刘安与动物对话的本事來,只见大蛇由于暴怒而变成了血红色的大眼慢慢的退去了戾气,变回了本有的青色。众人知道大蛇已然息怒,不由得敬佩起刘安的能力來。
离无恨更是觉得自己的眼光尤为独到,要不是带走了刘安,还不知这条大蛇会捅出什么篓子來。幸好刘安能稳定住这只庞然大物,不然纵使聪明盖世,沒有合适的工具也难以与其决一雌雄。要是能将如此大蛇收归己有,自然是好极。
而苏洛漓和离无渊则是紧紧的十指相扣着,患难才能见真情,两人面对如此可怕的威胁,就像当年面对刘氏一样,必须携手共进。
这个时候刘安和大蛇的交谈已然结束。刘安先是用自己的老友一只乌龟來和螣蛇打交道,毕竟乌龟和蛇的交情一直是不错的。
所以螣蛇就算是在气头上,也不由得为这个又会说自己族的语言,还认识老朋友乌龟的人留步了一下。
刘安把和螣蛇的交谈大概复述了出來。
“且慢,大蛇,我想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相信这是可以解释的,你们蛇族是很通情理的。”刘安先是拦住了大蛇。
螣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地回答他:“沒有误会,那个女人昨天杀了我的兄弟取胆,我要为兄弟报仇。”
“我想你可能错了,那个女人昨天一直和我们一起,她沒有时间去杀死你的兄弟。”刘安为李芸辩护着。
“一定是有的,我的兄弟用身上的血呼唤我來救他,只是我來得不够及时,就看到她取了我兄弟的胆,然后由于她的轻功十分高强,就和那个女人一样,当时我沒有追上她。”螣蛇的眼中满是深恶痛绝的情感。
“真的,她从來沒有离开过我们的队伍。我和一只乌龟是好友,你有可能会认识他。我是不说谎话的。”刘安对自己的身份作了一番证明。
“是的吗,我看到她就是这个样子。”螣蛇伸出巨大的脚爪,在地上勾勒出一张女人的脸來,虽说只是寥寥几笔,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幅模样一定是李芸。
“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的,不知道昨天那个女人有沒有受伤?”刘安问道。
“有的,我记得我兄弟用爪子划过了她的胸口,她流了不少血。”螣蛇回答道。
只是这样就让刘安犯了难,自己是男子,怎么能叫李芸脱掉衣服给螣蛇检查呢?虽说蛇族并不和人族通婚,但是这样也是不对的吧。
不过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聪明机警的,只待刘安说到这一句,李芸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于是她快速的走上了前去说道:“我自愿脱掉衣服供螣蛇检查。”
众人听了她这句便知道大家都不会有问題了,纵使是有问題,也是李芸的问題。谢无双倒也半点不担心李芸,毕竟昨天一天都是李芸陪着他,他足够清楚的知道李芸是无辜的。
侍卫们用马车为李芸围出了一片可以宽衣而不会被别人看见的区域,这时谢无双握住了李芸的手,说要跟她一同走上前去,这次的李芸沒有拒绝。
两人一同走到围出的马车屏风处站定,刘安由于必须充当翻译的缘故只好背对着李芸,站在李芸的前方。这个时候李芸宽衣解带,完美的身材展现了出來,一条疤痕都沒有,更别说是被螣蛇的兄弟抓伤了胸部了。
况且蛇族也并不十分了解人类的美感,这具足以让所有男人**高涨直吞口水的胴体在它眼中也不过是与常人无异罢了,他仔细检查了李芸的身体,发现自己的推断其实是错了,只得对刘安说:“我其实是错怪了这个美丽的女子的,对不起。”
螣蛇突然之间张开大口,将之前吃下的人尽数吐了出來,其中就有一个是韩二的哥哥韩大,只见韩大面容虽说受了腐蚀,但是依旧有微弱的呼吸,别的人有的甚至已经消化了一半。李芸虽说是杀人不眨眼,但是她本來是美丽的女子,性本爱洁,看到面前这么一堆弥漫着口水味腥臭的东西,还是不由得觉得心中大为不快。
刘安正准备说些什么的。只是还沒等到刘安答话,螣蛇转身就走,身上小小的翅膀不住的扑腾起來,居然倏忽之间,也就飞上了一望无际的天空,一会就化身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再也找不着行迹。
众人只道事情已然结束了,离无恨看着远去的螣蛇,不由得起了爱才之意,只得叮嘱刘安:“以后遇上武功高强的兽类,你也可以试着把他们收作自己的手下。”
刘安点头称是,他本來其实也并不是多么贪恋人世繁华的人,他曾经见识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所以他只愿意和可爱的动物为伴。但是皇上贵为天子,天命,也必定是不可违的。
韩二见到大哥还有呼吸,不由得长叹一声苍天有眼,沒有让他的好哥哥离开他。
离无渊和苏洛漓还是十指紧紧的相扣着,一举一动之间,都洋溢着充沛的爱意。离无渊对苏洛漓晚上和离无道聊天的愤怒早已冰释。
虽然是一路携手,只是两人一开始就并沒有乘坐一架马车,两人只得在苏洛漓苏洛澈姐妹二人的马车前分了手。
苏洛澈也上了车,她显然是受了一些惊吓的,嘴唇有点点发白。她伸出手來握住苏洛漓的手:“妹妹怎么那么勇敢,看到大蛇就在前方还敢伸出手去迎接七王爷。”
“这沒有什么的,既然是成了亲,就该相濡以沫。”苏洛漓笑着说,她本不该和苏洛澈说这种大道理的,但是这就是她的真实感受。
苏洛澈却是不再说话了,她冰冷的手还在苏洛漓的手中,柔弱无骨,有些像蛇。苏洛漓心中微微一惊,蛇,她其实很害怕这种长条状的动物,冰冷的滑腻的动物,曾经被人用蛇恐吓过的苏洛漓实在是非常的害怕蛇类。但是这是为了离无渊。
因为是为了离无渊,就算是再恐怖的路,她也要去闯一闯。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是有些东西比她的生命还要來得更加重,这就是酸甜的爱情的伟大之处,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
第四十八章出门
苏洛漓突然联想到自己的身孕,肚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孩子,自己和离无渊的骨肉在悄悄成长呢?那个孩子会成为他或者会是她?会长成貌美如花的女儿还是英俊潇洒的儿子?不过到底又沒有骨肉还是一个问題,自己最好还是找个时间叫太医來为自己把把脉好了,毕竟自己学了这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都只是针对皮外伤和内伤的,她也不知道怀孕了该怎么样,她很少见到孕妇。
可是现在又是在旅途中了,苏洛漓有些后悔怎么沒有在出门之前便确定自己是否有孕,这个时候却在这里纠结。在刘氏离开了王府的时候,自己就该去检查检查的。
不过苏洛漓还是很害怕自己真的会有了身孕,她怕说出來,这个小孩就会悄然的夭折。她自己曾经就是一个孤儿,沒有姓名,沒有父母,沒有家,沒有去处。沒有人会明白这其实是多么的可怜。
苏洛漓依旧记得她还是很小的时候。她自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流浪,只求别人能给自己一口饭吃。之后苏洛漓学会了盗窃,就算被抓起來也只是被关一阵子,又能放出來重操旧业。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只打扫自己门前的雪花,他人的,与自己又有何相干。
她多么想回到过去,抱抱那个曾经的自己。
然后组织在人群中发现了拖着鼻涕盗窃的苏洛漓,亲眼看着她无师自通的完成了几手之后,组织决定收纳了她。她一点都不害怕,自己的父母都不要自己,别人对自己,也不会更差。她愿意跟着组织走,而不是独自在人世间漂泊。
在人间漂泊事实上是多么的可怕,夏天的热浪无处可躲,冬天的寒冷也让自己瑟缩成小的不能再小的球儿,像一只猫一样,只是她身上长不出适合冬日的长毛,只能蜷着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