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昭羿初获名师指点枪法,兴奋得毫无睡意,舱房虽小,但投枪枪身不长,室内亦无大型家具,倒也施展得开,便整夜练习毕老先生演示的枪法招式,到天明时已是娴熟无比。又过了半个时辰,仲昭羿估摸着毕老先生已经起床,便来到毕老先生的舱房。毕老先生正坐在桌前挥笔写着什么,见仲昭羿进来,笑着问道:“羿儿,昨晚可是一夜未眠啊?”
仲昭羿不好意思的笑道:“师公,我练了一晚上的枪法,感觉已经熟练,想请师公指点。”
毕老先生放下手中的狼毫,点头道:“年轻人勤奋是值得夸奖的,但不眠不休的练习却不值得倡导,毕竟身体是需要休息的,以后注意了,练习也要适可而止。”
“师公的教诲晚辈一定铭记在心。”
“这样就好,你演练一遍给我瞧瞧!”毕老先生站起身道。
仲昭羿依言将枪法从头到尾施展了一遍,收手后右手倒提投枪背在身后,目视前方,正是实惊艳枪法的收手式。
毕老先生笑着点点头,说道:“很好,很好,动作标准,也很到位,可以说和我昨天演示的招式一模一样。能做到一晚便施展得如此娴熟,世上绝无几人,正说明了你聪明过人!”
闻得毕老先生夸奖,仲昭羿开心的笑了,忙道:“师公,您过奖了!”
不料毕老先生话锋一转:“不过你好像忘了我昨天讲解的枪法要诀。”
仲昭羿感到有些委屈,辩解道:“师公,我都是按照要诀来施展枪式的啊!”
毕老先生没有答话,只是拿过仲昭羿手中的投枪,又缓缓的将十八个枪法招式施展了一遍。仲昭羿惊奇的发现毕老先生施展的每一招式似乎和昨天施展的一样但细看之下却又不一样。毕老先生不理会仲昭羿疑惑的眼神,又将枪法施展了一遍,这次的招式竟和前两次迥然不同。演示完后,毕老先生问道:“羿儿,你可看明白了?”
仲昭羿并不答话,脑中复放着毕老先生刚才的招式,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方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答道:“师公,我明白了!”
毕老先生笑道:“你明白什么了,说来听听!”
仲昭羿答道:“我记得我娘曾教过我老子《道德经》,其中有句话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的是万物由道所生成,所以万物也由道所统治。惊艳枪法也是这个道理,枪诀是枪法的根本,只要依照枪诀施展,由枪决而生的任何招式都是惊艳枪法的招式,由此而生的枪式都由枪决所统治。晚辈刚才施展的枪法执着于招式,本末倒置便脱离了枪决的要义。”
毕老先生抚须哈哈大笑:“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快就领悟到了惊艳枪法的精髓所在,这份聪明才智老夫也要甘拜下风了。”
仲昭羿不好意思的答道:“不瞒师公,我那神秘师傅传授的调息要诀也是暗合这个道理,所以气息才能生生不息。我刚才只是猜想惊艳枪法可能也是这个道理,所以才说出来,倒也不是真的领悟到了枪法的精髓。”
毕老先生笑道:“你能举一反三亦体现了你的聪明才智。万物皆有其理,看来你体内修炼的这股气息和惊艳枪法倒是相得益彰啊。你既然已明白这个道理,剩下的便是需要在实战中去领悟和应用了,这惊艳枪法还讲究有形而无形,无形胜有形。有句古话叫做大智若愚,返璞归真,也是这个道理。另外你要记住了,武学之道,任何招式皆可破,唯快不破!”
仲昭羿点头道:“羿儿记住了!”
比老先生伸手拿过桌上的一叠纸张,递给仲昭羿道:“这里是一份剑谱和我写的几篇兵法之道,你拿去先研读一遍,下午我再详细解说与你。”
此后的日子仲昭羿均是上午练习毕老先生教授的枪法和剑法,下午听毕老先生讲解用兵之道,闲暇之时和芷儿聊天、玩耍。这期间毕老先生从未提起自己的身份,仲昭羿也不敢想问,偶尔问及芷儿,芷儿也说不知道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芷儿每日跟随毕老先生学习医术,说仲昭羿将来打打杀杀难免受伤,便挑些基本的知识逼着他学,日子长了仲昭羿也成了半个郎中。仲昭羿还三天两头去甲板上和水手们一起干干活,继续学习大食国的语言。令仲昭羿高兴的是船上有个通译懂得大食国以西信奉基督教国家的语言,仲昭羿便经常缠着向他学习。船上生活苦闷,有仲昭羿这个聪明机灵的小家伙相陪,通译倒也乐得相教,藉此打发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