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仲昭羿便离开了院子,沿着岩儿昨晚绘制的路线一路行来,过了不久来到一个直直的巷子,从巷子这端望去依稀能分辩出对面边正是码头的广场。仲昭羿来到巷口,放眼望去,只见码头广场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只有少数一些赶早工的苦力在忙活着。仲昭羿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动静便径直向老者所言的四号泊船码头快步走去。
当仲昭羿即将踏上泊船码头的平台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吆喝,仲昭羿急忙转身,只见十余个手持火把的官差巳将他退路全部封死。火光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仲昭羿心中暗道:倒霉,急忙四处张望,寻找可能的突围方向。那帮差人并不急于动手,看着仲昭羿的身后似乎在等待什么人下达命令。仲昭羿转过身去便看到一个独眼大汉,一边耳朵上还包着纱布,手提一把大砍刀从泊船平台另一端缓缓走来,正是那独眼海盗。仲昭羿心中叫苦,大叔,你怎么没算出来这里会有埋伏呢。那独眼海盗突然哈哈大笑:“小兔崽子,我早料到你终究会再来这码头的,我巳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今日不将你大卸八块难消我心头之恨,受死吧!”说完举刀冲了上来,对着仲昭羿当头劈下。
仲昭羿面色惊荒竟不知躲避,傻傻的站在那里。独眼海盗不竟一愣,心道这小孩莫非吓傻了?手上便缓了缓。岂不知仲昭羿只是故意示弱,等的就是这一刻。仲昭羿身子向前一冲,竟不顾迎头劈来的刀锋扑入了那独眼海盗的怀里,手中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直扎他心窝。这一扑将两人之间距离突然拉近,加上仲昭羿身材较海盗矮了一大截,独眼海盗的这一刀便劈空了,而自已胸口却门户大开,遭遇匕首穿心的性命危险。周围的众差人都吸了一口冷气,均没想到仲昭羿会如此大胆。那独眼海盗多年的刀口舔血生涯练就了过人的反应能力,就在仲昭羿启动向前扑来便感觉不妙,急忙将身子一侧手中刀锋一转向仲昭羿的后背斩来。没想到仲昭羿这一扑一刺本是虚招,见他一侧身立刻窜了过去,顺势将匕首在那独眼海盗左手臂一划,待海盗感到痛时才发现仲昭羿巳窜到两丈开外,正回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两人刚一交手便互换了位置,独眼海盗因为轻敌便吃了大亏。
那独眼海盗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恼羞成怒,再度提刀扑来。仲昭羿这次不再和也他正面相斗,只施展些灵巧的步法与之游斗,消耗他的体力,慢慢寻找脱身的机会。那帮差人也不上来相助,反在一旁起哄。广场上的苦力见这边有人打斗也纷纷围了过来,也帮着起哄。那独眼海盗又急又气,见一刀刀劈下居然碰不到仲昭羿哪怕一片衣角,不觉有些心浮气燥,由于力气消耗过多手上也慢慢的缓了下来。仲昭羿自幼练的只有长拳和一些枪法,那长拳在大庸国很是流行,但多是用于强身健体,甚于打斗却没什么实用价值。至于枪法,手中没有兵器也是无法施展,此战虽仗着那神秘师傅传授的奇妙身法占了上风却也无法打倒那独眼海盗。好在那帮官差料定自己无路可走,暂时在看热闹,想到一会官差若是群拥而上自己定无法抵挡,仲昭羿心头也是焦急万分。正苦苦思量该怎样脱身,突然留意到远处那船正在缓绶启航,仲昭羿心中已有脱身之法,当下向海盗虚攻两招,立刻向那船奔去,原来他想跳上船脱身。
待仲昭羿奔到平台尽头时,顿时傻了眼,那船已驶到二丈开外,跳不上去了,回头看到地上散落着些长竹竿,心中一喜。仲昭羿操起一根竹竿向随后追来的众差人和海盗跑去,就在双方即将接触时突然折转身,又向平台靠海一端跑去。待到尽头时仲昭羿将竹竿在地上一点,竹竿顿时被压弯,仲昭羿右脚在地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压弯的竹竿立时弹开,借助竹竿的弹力向那船上跃去,待到落下时身子在空中翻了一个斤斗,双手堪堪抓住船舷,但见他上臂使力,翻身便到了船舷内侧,不料脚刚一落地便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弯刀已兜头劈来,他只好就地一滚躲开弯刀攻势,同时大叫一声:“住手,请听我说!”那持刀之人闻言收回刀锋,身体依然保持进攻姿势,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闯上船来?”说的却是大庸话。
仲昭羿听得声音有些熟悉,抬起头来,却见自己已被两名手持弯刀的人围住,远处还有两人手持弓箭,寒光闪闪的利箭正对着自己。其中一人是个光头,刚刚出手攻击自己和问话的正是他。见了那光头仲昭羿顿时放下心来,虽然心头诧异自己怎么又回到黑俊号上来了,还是笑道:“艾力克叔叔,我们又见面了!”
艾力克见来人身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面孔肮脏,穿着和口音上显然是大庸国人,对他认识自己感到很奇怪,问道:“你是谁?为何认识我?”
原来仲昭羿昨天抱着那老者的时候身上沾了血迹,进出密室时脸上又沾满了灰尘,再经过一番打斗搞得头发凌乱,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艾力克当然无法把他认出来。
仲昭羿楞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又理了一下头发:“艾力克叔叔,我是你昨天送去大庸商船的仲昭羿啊!”
艾力克跨上前仔细一看,果然是昨天东主吩咐送去大庸商船的那个小孩,不禁诧异道:“你没有乘船离开吗?怎么会这等状况?”同时示意大家收起兵刃,那两名手持弓箭的水手也走了上来,围住了仲昭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