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地砖的谜题,司镜想这下子总算可以顺利过去了。但谁都没有想到,在大半人都安全过去后,还会出现问题。在浴兰走到中央的时候,拖地的长袍绊住了脚,斜斜地踩错了地砖。
瞬时,七块地砖一齐碎裂。
“小兰子!”不夜莺原本已经走到了门边,却飞快地往回奔去。但是脚刚刚落在地砖上,哪怕那一块地砖是之前踩过的确认安全的,却同样地碎掉了。而且这次的碎裂,就像是链式反应,所有的地砖都一块接一块地消失了。深不见底的黑色地洞像长着大嘴的野兽,随时准备吞噬猎物。
啊,和小兰子一齐掉下去,一起挂回去似乎也不错呢。正好还可以问问那家伙为什么要把戒指取掉了。只是,身体刚刚往下滑,就觉得有一圈迷蒙的光环绕了自己。随后,脚踩在了平地上。莺眨眨眼,“额?”
“交换了。”霜月沉静地注目着地洞。刚才那瞬,时雨让自己和不夜莺交换了位置,代替她陷入了深渊。
不夜莺的脸色有些发白,嘴唇紧闭。大家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不夜莺才冲着地洞大吼,“等我出去,请你们吃冰激凌。还有,要跳什么舞唱什么歌都可以!”
吼完之后,不夜莺低着头,转身。转身的瞬间,她像是一位萧瑟的旅人,背影是孤单的浅吟低唱。
“走吧。”
司镜必须承认,有那么一会,她觉得不夜莺真是冷酷无情。但是她也看见,莺她的一只手,死死地拽住裙角。
有些痛,只能放在心底,不能宣泄。
穿过门的瞬间,久违的系统音滴答一声响起。只是声音古怪得异常,不同于平时众人听过的提示音。
“恭喜通过跳房子游戏,下面即将进入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大家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伴随着系统音,身后的门合上了,面前的世界亮了起来。
“额?”周君雅忽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对眼前的情形感到不解。
这是一个相对之前经过的洞穴相对狭小的房间。墙上挂着数把正在燃烧的火把,跳动的火花照亮了房间。在对面,有一道狭小的只容一人通过的窄门。门前摆放着一张木桌,上面摆放了十多个瓶子。大小形态各异,颜色也大不相同。
“啥,请我们喝酒吗?”王微嘲讽似的一笑,调侃的话还没有说完。所有的火把瞬间熄灭了,唯一发光的不过是众人身上的太阳石,还有流雨法杖的光芒。但是这样一种黑暗和以往的黑暗截然不同,它像大鱼吃小鱼一般吞噬着光亮,就像在享用一顿美餐。
“小心,有箭!”霜月忽地呼喊了一声。他敏锐地听见了机关弦发作的声音,那熟悉的声响,和之前大门放射的连环箭……
在黑暗和混乱中,司镜只觉得猛然有一个人精准地拉住了自己,然后她就被一个怀抱搂住了。嗖嗖的箭声在耳边萦绕,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停止。掺杂其间的还有锐器打落金属的声音,同时还有梅笺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大家冷静,蹲下!女王,不要放群攻,会误伤!”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司镜忽然被之前那个保护的怀抱松开,就像是丢垃圾一样甩到一边,司镜还来不及揉揉被撞疼的脑袋,黑暗消散了,火把重新燃烧了,光明又回到这里。
但是眼前的景象却一点也不容乐观。
“黑,猫?”
黑猫低低地喘气,嫣红的血从衣领间滴下,汇聚成地上一摊混合着泥沙的血泊。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撑着墙壁的他,抬头看了一眼司镜。平时总摆出傲人脸色的他,此刻平静得没有不动声色。
“哪里受伤了?”跌坐在地上的司镜抬手,想要知道他怎么样了,却被黑猫啪地一下打了回去。
“别碰我。”低狠的声音,拒绝的态度。司镜看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都是一个人背负。
“kagami,没事吧?”王微的呼喊打断了司镜的思绪。
“没事,但是黑猫他。”司镜忽地有些想哭,酸胀的情绪顺着脊背涌上脑门。
“死不了的,最多挂回去。”黑猫挪开手,顺势转过背靠墙坐下。他依然低低地喘气,但右手毫不犹豫地拔出还残留在肩头的箭头。
鲜血再次流出,染红了手掌。黑猫看都没有看司镜一眼,只是沉默。王微走了过来,手中一把大弓的她有些惊魂未定,但依然冲着司镜笑了笑,把司镜拉了起来,揉揉她的脸颊。
“我和小白都没事,小诺也没事。亏了那家伙。”王微指指站在那边的流雨。他正看了过来,深蓝的眼眸凝视了司镜一秒,又安静地转移。
“喂,死猫,怎么中箭了?”王微仿佛这才注意到地上的重伤员,“小白,过来。”
周君雅早已在王微走过来时对黑猫展开了急救,但他很快就抬起头,表情不容乐观,“治疗术无效。”
“无影箭。”霜月开口,声音有些微的异常,“射中目标后,只留下箭头,伤害值持续三分钟,一分半达到高峰,随后降低。”
“箭上有毒。”梅笺检查了射中清和的箭头,皱起了眉头。他利落地站起来,两手合在一起,掌心中有圆形的光球出现,地上则出现各种符号和文字写就的魔法阵。一架子的各式药瓶和各种器械出现在梅笺身边。他就像是实验室的药剂师一样,随时准备开展各种生物实验。
“炼金术士。”不夜莺呢喃着。梅笺之所以能够成为全回廊第一药师,炼金术士的修炼帮了大忙。从各种药剂的精确分配,再对各种植物和矿物性质的了解,以及配方的把握和毒术的掌握,每一样都是尽在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