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朝那宫女的尸体扬了扬下巴,“你看那宫女的神情。”
只见那宫女双目圆瞪,眉头紧锁,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事物。嘴巴大张,连嘴角都裂开了,足可以塞得下一个拳头。
“那宫女的脊柱被拉断了,无法行动,也没有办法反抗,但是她的眼睛却没有瞎,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自己的心脏被别人活生生的取出,有多么的恐怖,不言而喻。”
赵钺戎闻言难以置信的摇了摇头,“活……活体取心?那凶手究竟想要做什么,竟会下如此毒手?”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离殇道,“她应该是在饲养控心蛊,而蛊虫是必须在心脏还跳动的时候就放进去的。”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冲进一个作宫女打扮的蒙面人来,手提长剑,直取离殇。赵钺戎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也绝不是个废物。一把将离殇推开,“锵”的一声,宝剑出鞘,一下子挑开了刺客的长剑,那刺客显然是冲着离殇去的,见偷袭没有成功,便又扭转方向,一掌拍向赵钺戎,却是一记虚招,转而提剑直指离殇,势同破竹。赵钺戎一个走神,那刺客的长剑就来到了离殇的面前,离殇慌忙闪过,只被削掉了一缕头发,那刺客见一击未成,招式便凌厉了起来,招招致命,离殇躲躲闪闪,像只被猫撵的耗子似的满屋乱窜。
久而久之,那刺客觉得不对劲儿了,离殇虽然看似狼狈,但却没有被伤到一丝一毫,与其说他是在仓皇逃窜,不如说他是慌而不乱,思及此处,刺客的眼神变的迷茫了起来,动作也迟疑了不少,忽然,离殇冲自己微微一笑,那刺客瞬间知道自己上当了,原来离殇刚刚是故意为之,在那逗自己玩呢。
刺客直到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也达不到目的的了,干脆一咬牙从窗户逃了出去,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离殇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她逃走,尾随那刺客也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过那刺客轻功似乎极高,跟只鸟儿似的一飞冲天,向远方掠去,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高手能够达到的水准。离殇武功虽然恢复了,但是寒眉取蛊的那下子,多少将他的经脉给冻伤了,因此依然无法使出全力,好在赵钺戎够机灵,抓起两块石子往空中扔去,离殇蹿起来虽然没有那刺客那么高,但是却在半空中踩了那石子一脚,再次借力,又往上蹿了一节,正好抓到那刺客的脚踝,将人用力往下一扯,在空中抡了个半圆,重重朝地上摔去。那刺客正落在坤宁宫的屋顶上,把琉璃瓦都砸下来好几块,赵钺戎看得嘴角一抽,“你赔我的屋顶!”
离殇看着那刺客脚边一堆晶莹的丝线,了然道,“哦~原来不是轻功卓绝,而是装备精良呀。”
刺客被摔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发现离殇已经抽刀来到自己面前了,无奈,刺客只能拔剑抵挡。
离殇先是像平常一样右手执刀,跟刺客对招,只是速度极快,令人觉得力不从心招架不住,却又不至于让人溃不成军,百十来招下来,离殇又把刀交到左手,同样是速度极快,左削右砍,但这下那刺客却完全乱了阵脚。练武之人的身体记忆比起普通人强了可不止一点半点,刚才离殇速度极快的用右手给那刺客喂招,使刺客很快就记住了自己出刀的路数,这时候再反手打,就一定会扰乱对手的思路,令对方方寸大乱。
赵钺戎站在底下一边看一边哭笑不得的磨牙,“离殇你个小贱人,简直卑鄙!”他长这么大,比武看了不少,也不是不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但是离殇干的这事儿,实在是太贱了,简直不能忍……
“呵,依蝶姑娘胆子可真大,随便拿着把破铜烂铁就敢来行刺,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其实依蝶那把剑还算好的,但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宝剑撞上百墓,也只有沦为废铁的份儿。眼见着自己的剑被越削越短,依蝶却一点招都没有,最后只能把剩下的一截剑柄往离殇脸上一扔。
离殇赶紧收刀,把飞到眼前的剑柄隔开,这要是飞到脸上了可不得了,非毁容了不可,那可怎么能行,我这么的貌美如花!
趁着离殇拨剑柄的空隙,依蝶立马逃之夭夭,离殇扔了刀就想追上去,可是……
“离殇!下来!!”
赵钺戎在底下吼了一嗓子,离殇想也没想的就下来了,落地之后,离殇抬头一看,刚刚自己站着的那片瓦片上,亮闪闪的,跳起来一看,原来那里正插着一支飞镖,蝴蝶状。
“好险!”赵钺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得谢谢我你知道吗,要不然刚刚这飞镖就□□身上了!”
离殇却并没有一点欢喜之色,反倒皱着个眉头,神色凝重。
“怎么了?”
离殇从怀里掏出一只铁镖来,蝴蝶状,“看来,那件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赵钺戎听得一头雾水,“哈?什么事啊?”
“你还记得春天那件血妖的案子吗?”
赵钺戎回想了一下,亦是皱紧了眉头,从离殇手中结果那两只一模一样的铁镖来,“这只蝴蝶飞镖,就是当初杀死万梅殿殿主的飞镖。”
“是吗?”离殇背手,道,“这只蝶镖是我从昭辉门门主的尸体上取下来的,而凶手杀死昭辉门门主是为了杀人灭口。”
“看来……”赵钺戎摸着下巴,道,“这两件事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呀。”
离殇低头思索了一会,“赵兄,西南那边有什么皇亲贵胄吗?”
“皇亲贵胄?”赵钺戎想了想,“那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个前朝的遗贵。”
“哈?”离殇似乎挺不理解的样子,“前朝的遗贵能安然的显赫到现在,贺兰家有那么大度?”
“哎呀,你有所不知……”赵钺戎将百年前的那场荒唐事娓娓道来。
“前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名叫白宸,原本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深受百姓爱戴,但是后来却被一个妖妃迷住了,那妖妃搞得他一生无子。后来不知为何,京城百姓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药,钦天监的道士说必须以那妖妃的血肉作为药引才能解毒,最后白宸就下令杀了那个妖妃,不过白宸似乎对那妖妃十分迷恋,妖妃死后,他就日日青灯古佛,不理朝政,更可笑的是,还让皇后监国,搞得民不聊生,□□这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起兵推翻了前朝,但是当□□攻进大内的时候,却忽然有个太监来传旨,说是白宸自知自己无德,要禅位给□□,这下子,□□就算是想斩草除根都没法开口了。”
“吁……”离殇听得一脸嫌弃,“原来那个白宸也是个心机biao呀,说什么禅位,这明显就是变相的保护自己的后人嘛!”
“你……听了这故事就一点都不觉得熟悉吗?”赵钺戎看离殇对于那段前朝往事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我记得,那个妖妃跟你一样,名字都叫做离殇。”
离殇瞥了他一眼,一摆手,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就是那个前朝妖妃吧?别闹了!”
赵钺戎点点头,“或许吧,可能真的只是重名了而已。”
虽然赵钺戎那么说了,但离殇看得出来,他明显是将信将疑,“好吧,我其实应该跟我师父姓的,全名沐离殇,跟那个前朝的妃子不可能是一个人,你就别在那里胡思乱想了!”
“好了,还是来接着说说那个前朝遗贵的事吧,我总觉得那货非常可疑。”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白宸有一个一母所出的弟弟叫作白骞,那个遗贵就是白骞那一支,被封了个安乐王爷,世袭爵位,却没有什么实权。”赵钺戎摇了摇头,“说起来,你是怎么怀疑那个安乐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