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们三人坐上最后一班公交,在后排安静地坐着,各揣心思,一时无语。
车窗外的灯光显得锋利无比,划出一道道细长的锋芒,宛如一个个巨大的有着锋利细长镖针的飞镖,深深地扎了进夜色里。
经过国际饭店门口时,马超颇为深情地看了看酒店门口那些好车,像是小时候趴在玩具店的橱窗门口无限向往地看着里面的变形金刚玩具,眼中的渴望之情像是久旱而未逢甘露的大地上的生灵。
“北言,你说我们距离这些东西有多远?”马超忽然问道。
我看了一眼那些车,凯迪拉克、奔驰、奥迪、沃尔沃、本田……,我叹了口气,对马超说:
“没多远。你不想它的时候,它就在你身边,你麻木地看着它,想到的只是如何找到份工作来维持生计;你一直想着它,对它有种梦寐以求的情结时,它与你的距离就像星星和地面的距离。”
“看样,不做《红与黑》里面的那个家伙是不行的啊,要不然,这辈子也就能开个奥拓了。”
“奥拓也是车啊,有轮子有方向盘有座位,行了,奢求那么高干嘛。你要觉得不够,也可以买个gps导航在里面。”
马超无奈地笑了笑,说:“还是怀念在学校的时光啊,那时真他娘单纯,总觉得将来该有的一切我们都会有的,手可摘星辰,豪言壮语,目空一切的。现在,一想,真够他娘讽刺的,呵呵,幼稚的可笑。我们除了为学期结束的考试,为了生活费和泡妞而操心外,从未为找工作这事发过愁,总觉得以后有份好工作找个好女人住个好房子是顺其自然的事!哎,学生,这就是学生,太他妈可笑啦!”
我轻叹了口气,将屁股往前挪了挪,使身子往下沉了一点,使得我可以更舒服地躺在车座上。
马超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泪眼蒙蒙地看着窗外,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韩杰正跟宋雨佳通着电话,总之,韩杰现在过得就是知情时期的那种早请示晚汇报的生活。通话结束后,韩杰依旧一言不发,似乎怒气还没消。
肖倩那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没想到韩杰这家伙这次是这么经不起涮,以至于恨成如此模样,一副想要杀了肖倩全家的样子。
因为他这么一使性子,我估计很难再与那帮人玩到一起了。可惜了那几个美女,虽然我只能出眼看看,而绝没有追到的可能,但与美女为友,就好比是站在花丛中,虽不给采摘,但身上还是会沾些香气,即愉悦了身心,也惹得一身香。
我脑袋歪在座椅上,脑袋空空地傻乐着,在心里慢慢地回忆起那个叫果果的女孩子,她白皙得有些苍白的脸庞,栗色的卷发,娇小得惹人怜爱的身躯,她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是静止的,安静得像是油画上的一个美丽的女子,虽静止不动,但你却可以感受到她是生动的,并不是静止而僵硬的。
一路上我都在回忆着这个女孩,直到车子停下,方才收起思绪,和韩杰、马超回到家中,带着一脸僵硬和阴冷的表情。
宋雨佳都已经睡下了,随后我们三人轮流洗了个澡便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