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套八成新的房子，觉得有点意外。房子和装修布置确是太简陋了点。地上铺的是一种最便宜的复合地板，墙面和天面只是刷了一层白色的乳胶漆。主卧室里打着一大一小两张床铺，副卧室里放着两张并在一起的办公桌。厅的中间顿着一张吃饭的方桌，墙边安着一张三人沙发。沙发前面有一张小巧半旧的玻璃茶几，墙角堆放着十几箱南瓜汁饮料。
说实话，这个办事处与他住五星级级宾馆的身份和堂堂仪表有点不太相符。这时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西装革履，头发黑亮，眼睛灵活，脸却有些阴沉。
“这是我的助手小茅。”朱晓明轻声对林雯说，然后指指沙发，“坐吧，我给你去泡茶。”刚刚转过身去，却又停住：“对了，这就是我代销的南瓜汁，天然绿色饮料，没有任何添加剂，上市不久的新产品。你尝一尝吧，看口味怎么样？”
说着，他打开一个纸箱，从里边拿出一只黄色的塑料瓶子。旋开盖子，递给她说：“它的市场前景非常广阔，这几天，我们已经打开了上海民航系统的销路。”说到这里，朱晓明扬头对着里面的办公室喊：“小茅，那车饮料，运到浦东机场了吗？
小茅回答：“运到了。”
“是两千箱吧？”
“对，一箱不少。”
林雯喝了一口南瓜汁，觉得跟小时候吃的南瓜粥味道差不多，香甜醇厚，滑爽可口。“嗯，是不错。”她由衷地称赞一声。
朱晓明进一步介绍说：“这个产品已经获得了国家专利，正在申办国际专利。开厂一年多，产品供不应求，正准备扩大规模。我通过关系，争取到了上海市的经销权，才运作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有见成效，所以条件比较简陋，希望你能够理解。”
“创业总是艰苦的，我能理解。”林雯好奇地问，“咦，你不是刚在上海搞办事处吗？怎么一下子就打开了销路？”
朱晓明愣了一下，但马上笑笑说：“其实上两次来，我就托人联系了。我以为不一定能搞成，所以一直没敢跟你说。现在搞成了，才告诉你。”
“你做事还是很踏实的。”林雯赞扬说，“一步一个脚印。”
朱晓明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走到办公室里，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忙起来。他用座机给人打电话，大约是对方手机的信号不好，他的声音特别响，象喊的一般：“张总，你那笔货款什么时候打给我啊？不是说好一个星期的吗？好好，你尽快吧，厂里催了”
打完电话，朱晓明就带她去吃饭。“今晚就在外面吃吧，吃好了，你再回家。”他又象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慷慨起来，话语中还有了那种爱昧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