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椿吃完便回到牢门前,远离邳国人靠着牢门坐下,斜头看着外面的一切。完全断了出去的念头,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邳国士兵们依然簇拥在一起取暖,交替着往中心挪动。为保存体力和热量,谁都不曾多说一句话,就连伤口疼痛都不愿呻呤。
牢里寂静无声,崖顶的水珠一滴一滴落下,发出轻脆的声音,日夜不息,就像一个永远不用续水的宫漏。
“两千八百六十一,两千八百六十二,两千八百六十三……”玉椿依着牢门,看着渐渐暗去的天空,默默数着滴落的水滴,一天就这样过去。
天要黑的时候,一名伤重的邳国人没能坚持下去,安静的死去。他们剥去他的衣服,然后将他抬到一旁。
这时,玉椿又得到了中年士兵的馈赠,一件血迹斑斑的羊毛小褂。就为这件血衣,牢中敌对情绪暴涨,矛头纷纷指向了中年士兵。玉椿对他满是愧疚与感激,朦胧湿润的眼中,恍惚看到父亲的样子。尽管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父亲是什么样子。
“不,我不要。”玉椿含着泪,将他的手推开。中年士兵劝道:“夜里寒冷,你会被冻死的。”
“我不怕冷。我从小就不怕冷,下再大的雪我都不穿棉袄。所以他们……他们都叫我小疯子…”玉椿勉强笑笑,连连推开。但见中年士兵不信,依然固执的要他穿上,他又解释,“是真的,我不骗你。不然昨夜我就冻死了。”
他俩推让,又惹怒了刚才那年轻士兵。年轻士兵冲上前,一把夺过羊毛褂,怒道:“景天国狗贼,冻死活该。”然后又对中年士兵道:“我看你疯了,自己的兄弟不顾,反道同情一条狼来。别怪兄弟没提醒,早晚被这条狼活吞了。”边说边给自个儿穿上。
中年士兵也是大怒指着他的鼻梁,警告道:“金琥,你给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