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率的岳父却想起来,今年的煤泥还没拉呢!既然军武休息,莫不如……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其实,咱家的煤泥,不用去拉,让你大哥送来,你卸下来就行!”岳父解说道。
“卸煤泥,那么脏的活儿,我姐夫怎么能干?”听了岳父的话,崔英第一个不干了。
“我怎么就不能干呢?”军武立刻回应道,“我在部队,也常常干拉煤的活儿呢!”
说完,军武就将岳父的工作服拿到手里,到小屋子里换下自己的军装。一看女婿像个干活儿人的样子,岳父岳母才放心了。还叮咛军武:“你就帮助卸下来就行。剩下的活儿,让你大哥和弟弟他们干。”
“一会儿我给老大打电话,让他尽量用翻斗车送来,那样,卸车就省事了。”岳父临走还关心着军武,怕他累得的吃不消。
听说卸煤泥,崔吉岭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地不去上学了。
九点左右,在煤矿工作的大舅哥将煤泥送来了,果然是翻斗车,那车厢后的支杆一抬,一车煤泥就哗啦啦落了地。军武一看卸车没累着,今天又是个大晴天,就建议趁热打铁,将煤坏打出来,大舅哥就留下来,与军武一起打起了煤坏。崔吉岭又找来了几个不上学的小哥们儿,几个人一起动手,一车稀糊糊的煤泥就变成了晾在地上的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煤坏。军武看看干燥的天气,预测不出三天,这些煤坏就会干透了,那样,崔家一年的烧饭取暖燃料问题就解决了。如果自己去了机关工作,顺便再买一个内部价格的液化气罐,家里做饭就更省事了。
拉煤泥、打煤坏是锁阳城市棚户区最繁重的活计之一,军武为了招待那些帮忙的人,中午在附近小饭店请大家吃了一顿饭。八个青壮年男劳动力才花了十二元钱。饭后,那些帮忙的人还一个劲儿地说酒后的客气话,说是干这点儿活儿还请我们喝酒吃饭,姐夫太客气了!
晚上下班回来,岳父岳母崔英看到军武连煤坏都打出来了,全年取暖做饭的燃料问题解决了。心里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负担,夸奖了军武一通,又炒了几个菜慰劳干活儿的人。崔吉岭趁一家人高兴,又与军武干了半瓶白酒。军武觉得,这顿饭吃得比婚宴还香。
稿子写完了,如果直接送到政工科,也算是完成差事了。可是,想到车间张主任对自己写稿的支持,从礼貌出发,军武还是将稿子交给张主任,客气的请他审查把关。
张主任是个实在人。看到军武这么尊重他。就戴上老花镜,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朱的桌子旁边,认真的看起了稿子。不但是看,不但是称赞,他还真拿起了红色的铅笔,像修改图纸设计那样,在稿子上不客气的斧正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修改一个文字,而是改动了一个牵涉到技术术语的地方:军武写的直径33毫米,他改为¢33mm.说这样显得专业。军武看到一个圆圈穿插一道斜线,像是串糖葫芦的形状,就嘻嘻一笑说:“这个糖葫芦原来是代表直径的啊!”张书记却严肃的纠正他,不是糖葫芦,它有读音,读作“凡”。军武就大声读了一声“凡!”张书记笑了,说:快给老朱送去吧。这稿子写的真好!当年我晋升工程师写论文时,如果你帮助润色,我也许就是工程师了。
后来,军武才知道,张主任与厂党总支齐书记同为高级技师。后来,上级为了鼓励工人钻研技术,就晋升了一批工人工程师。但是要通过专业答辩,还要通过论文考核。当时,张主任依仗自己技术手法好,没在论文上下工夫。就被淘汰了。而齐书记由于论文准备的好,就被晋升为工人工程师了。听了这段历史,军武才明白,为什么齐书记对张主任这么重用,将维修车间书记的位置交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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