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系魔法潮汐风卷而至,脚下的大地,在卡斯特沉重的脚步下变得弱不禁风,强烈的震感让近在咫尺的谷壁上无数巨大的岩石从母体上剥落,翻滚着坠入山谷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股股尘雾从谷底升腾着涌出,迷漫了圣龙山谷的上空。
隐约中,我听到了从谷底传来了幼龙惊恐万分的悲鸣声,心中莫名的一惊,难道那就是阿修斯曾经说过的新龙神?她已然降世并成长起来了?我偷眼看向龙神,她正凝神望着卡斯特,对我的猜忌没有任何反应。
龙神低吼道:“卡斯特,难道连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吗?”
卡斯特怒视着我,无声的咆哮着,良久,才俯首道:“对不起,龙神,您的命令我当然会听从,只是我有一个请求,您必须答应我才可以,否则,就算您要用龙族最残酷的刑法来惩罚我,我也不会屈服的。”
龙神恼怒了,昂起高贵的头,冲着天空一阵长鸣。在她的怒吼声中,卡斯特浑身颤抖,无力的低下了头,可他的肢体还在坚持着,不肯顺从的趴伏在地上。
目视顽固不化的卡斯特,龙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没有再继续向卡斯特施加压力,因为那样的结果,只会让卡斯特奋起反抗,她沉吟道:“说出你的要求吧,但不要太过分了,明白吗?”
“伟大的龙神,恳请您让我离开这里吧,在这悠长的岁月里,我曾经为了守候这片大地的安宁,经历了无数场恶战,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我也从未退缩过,直至将敌人杀死。”卡斯特抬起头,仰视着空中的龙神,沉声道:“可是,我的勇气却在不知不觉的在等待中消失了,面对强大的敌人时,我越来越不知所措,甚至自卑,龙神,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卡斯特了,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寻回我的勇气。”
龙神皱起了眉头,卡斯特的要求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沉吟了良久,才轻声道:“卡斯特,难道你要向晨风挑战不成?唉,如果我不答应你,你可能永远活在屈辱中,好吧,我允许你离开,无论胜负如何,无论你能否活下来,你永远都是龙族的骄傲。”
卡斯特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低声道:“龙神,我会活着回来的,我保证。”
卡斯特离开了,他是带着对我的仇恨离去的,我没有再嘲笑他,看着他最后盘旋在圣龙谷的上空久久不愿离去,我知道他深切怀念这里的一切,这里有他视若生命的荣誉。可惜,荣誉造就了他,同样也毁了他,让他失去了面对困难的勇气。
收回目光,龙神面对我,轻声道:“晨风,你很让我吃惊,想不到千年前如此,千年后还是如此,唉!你让我感到害怕了。”
龙神的话让我无比的紧张,那是否意味着她要亲自出手对付我,彻底的了结双系魔龙对魔法世界的威胁呢?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让我警惕了起来,后退了一步,全神贯注的凝视着龙神的一举一动。
龙神笑了,在我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惧意后,她笑道:“呵呵,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晨风,也会感到恐惧,这真是一个笑话。”
我沉吟道:“是,我是害怕了,可那并不意味着我要放弃战斗,龙神,闲话少说,此次你召唤我至此,到底有何事?是不是要解决我们之间的纷争,来吧,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的时间了,这次,我们做个彻底的了断吧。”
龙神摇头失笑,道:“晨风,你错了,我根本没有要杀死你的想法,悠悠世纪,龙族从虚无中诞生,统领这片大地,已经不知渡过了多少个一万年,可是从自古相传中我得知,也仅有你成功的突破了双系魔龙自身的禁锢,成为了魔法世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奇迹,你不觉得很骄傲吗?”
骄傲?哼,我从未有过。迷离的身世,让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也我身边的人也承受了无尽的伤痛,我未曾见过面的父母如此,待我如手足的尤达也是如此,甚至就连我最爱的女人阿梦也是如此,还有那个对我爱恨交织的阿冰儿也是如此,我憎恨我自己,我憎恨整个龙族。
龙神幽幽叹息,她从我的眼中体会到了我的悲伤,沉声道:“你这样认为,无可厚非,可是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每一个生命的历程都是痛苦的,从在母体中孕育的那一刻起,命运已经注定要接受世界的磨炼才能成长,你的成长过程只是更加残酷了点罢了。”
龙神的辩解让我愤怒了,嘶吼道:“是吗?可我认为,做为龙族的统治者,你完全可以杜绝这种事发生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命令,我的父母又怎么会死?龙神,你在推卸属于你的责任,这一点,我永远也无法忘怀,你明白吗?”
龙神眼神变化着,时而痛苦,时而哀婉,时而兴奋,时而犹豫,时而坚定……让人难明,我不知道她内心里究竟如何思索的。可是,她让我感到有机可乘了,此时,我若是偷袭她,用我全部的力量给她致命一击,能否成功呢?
龙神望向天空,语气变得忧伤起来,道:“唉,晨风,想不到已经快两万年了,你还没有忘记你的父母,是的,我必须承认,当时那个命令,我过于草率了,以至于酿成了龙族的有史以来最惨烈的悲剧,七条五阶巨龙在那一役中陨命,唉,痛苦啊,我整整痛苦的两万年,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