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亦不认为自己犯罪了。而且是最严重的故意杀人罪。在这世上还没有一种罪比故意残酷夺得他人生命权罪更加严重。
他天真,狭隘,自私的认为是别人来侵犯了他,是别人想要故意的拆散他和自己的娘亲,是别人伤害他在先。他只是为了维护自己,他只是为了和娘亲在一起。
他认为那个男人该死。他认为这一切都不是他的罪过。他认为他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活在自己渺小,纯真,简单,可是残酷而又血腥的想法世界里。而这个世界的帝王,这个世界的中心,这个世界维持下去的唯一对象便是他的娘亲。他自己便是娘亲的守护神。必须永远守护在娘亲的身边。
可是娘亲也死了。
自从那个男人死了之后,娘亲好象换了一个人。
娘亲很少出家门,她每天都呆在家里。娘亲不再打他,不再骂他,不再突然就哭,不再突然就笑,不再砸饭菜,不再去阳台抽烟,不再蹂躏那些美艳的花朵。娘亲会跟他轻声细语的交谈,娘亲会对她温柔妩媚的微笑,娘亲每餐都下厨给他做饭。娘亲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依然穿着碎花裙子,白色的外套,精心梳理自己一头飘逸的长发。娘亲每天都会花很多时间来梳理她的头发,她会把头发编织成一条乌黑粗大的麻花辫子。辫子长长地拖在她的背后,仿佛一条黑色的长蛇。
日子好象恢复到了前所未有的正常。可是表面的平静和繁华之下,其实隐藏着风暴和颓败。
娘亲坐在他的床边,娘亲轻柔的抚摩着他的头微笑着说,易扬,你还想玩过山车吗。
他欣喜而坚定的说,想,娘,我一直想和您一起去玩。您是不是要带我去玩过山车呀?
是呀,你跟娘说了那么多次,娘想好了,就算没有你爸爸,娘也应该带你去。
真的?
真的。
没有敷衍我?
没有敷衍你。
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明天。
明天好。明天下午正好是月休。我们放假。而且明天也是星期天,那里一定很热闹。